黑衣人轉身走進時空撕裂中,不知去了何方,一些魔靈想從時空撕裂的裂口逃到外出去,在裂口消失的時候被裂成了幾截。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李天哲出了院,再過一天便是除夕夜了,事實上從醒來開始,李天哲就覺得自己的狀態有些不對,視力模糊、聽力下降、感覺不靈敏,就像在夢裡那樣的感覺,他認為可能只是在夢境裡受了些影響,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除夕夜的那天,李天哲真的帶鐘奇去放煙花,不過,李天哲選的地點不對。
現在的環境狀況越來越糟糕了,柳城嚴格地查禁過年過節放煙花,李天哲就,買了些小手花來放,在小區的時候,被小區管業務的大爺給看見了,那大爺是個特別愛管閑事的,要是讓他看見了,能扯出一大堆道理來。
李天哲覺得他很像劉伯,喋喋不休的,肚子裡話很是多。
那大爺一見到有人在放手花,大老遠的就喊“放什麼呢!”
聲音穿透力極強,回蕩在高樓之間,李天哲聽見這大爺的聲音就有些無奈,扔下手裡的手花,拉著鐘奇跑出了小區,
“那….那大爺,要是過來看見我倆了,能扯一個小時信不信?”李天哲跑得有點急,他身體還沒恢複,這點距離就有點喘氣了。
“恩,所以現在,我們去哪?”
“哪裡都好,跟你在一起就行。”李天哲手撐在腿上 ,抬起頭來看著鐘奇說。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鐘奇看著他說。
“去哪?”
李天哲跟著鐘奇進了時空撕裂,片刻之後,他們到了一座雪山之上,風呼嘯地吹著,就算是李天哲穿了個羽絨服還是覺得冷。
他一臉黑線地看著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鐘奇帶他來這幹嘛,這好好的除夕夜,也太不浪漫了。
“這裡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鐘奇看著遠方,又扭過頭來看李天哲,才發現他被凍的鼻子有些紅。
李天哲正疊著兩隻手在嘴前哈氣,鐘奇拉過李天哲的手,靈力從掌心傳送過去,李天哲只覺得渾身變暖和起來,這人作用也太多了,不知道夏天能不能製冷。
“在這?”李天哲看了看白茫茫,風吹呼嘯的雪山,呃,大概,他一開始也是位大佬吧,可能現在不知怎麼淪落成了普通人。
不過他這人一向心大,雖不是特別在意過去的事,但是有關於鐘奇的事他還是想要記起來。
“恩,你救了我。”鐘奇說。
“所以,你是來報恩的?”
“那個時候,我還什麼都不懂,後來,我開始懂事的時候……又害了你。”鐘奇說出這話的時候,似乎非常艱難,他不敢去看李天哲。
李天哲見他這樣,眉頭皺了一下,感覺鐘奇怎麼還是放不下一些事情,人生哪有那麼多放不下的事?這個執拗的神明,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李天哲沒有開口說什麼,握著他的手在收縮,鐘奇在害怕,他害怕這個人知道他從前做的事情,就丟下他,拋棄他,他想要他記起來,又害怕他記起來。
然後他就聽見李天哲用一種極其溫柔的聲音說:“我啊,人生都過去了三分之一,從來沒有覺得誰是無可替代過,青春期是這樣,成年後還是這樣,我從來沒有自以為過會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一輩子。這世上,有天道,有命運,每個人有起點有終點,大家都是一樣的,所以我也從不覺得人生與人生之間有什麼差別,也就是你了,只有你,我覺得我剩下三分之二的人生,沒有你就差別大了。”
“所以啊,你做什麼我都能原諒你。”李天哲說,“最大的事不過生死,就算你是害死了我,我也原諒你。”
李天哲看向他,笑了,那笑像是超越了時間與窮奇記憶中的臉重合在一起,他說“死在美人手裡又有什麼關系?”
李天哲覺得昏君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紂王為討美人歡心,發明炮烙之刑、百毒之窟,禍亂了朝綱,激怒了百姓,丟了王朝,也丟了聲譽和性命;漢武帝為阿嬌,願用金子築一座宮殿,藏之;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只為美人褒姒一笑;唐玄宗為得美人,不惜搶自己兒子的王妃……幸虧他不是什麼大權在握的人,不然為了鐘奇,有什麼砸什麼,禍害其他人也說不定…….
鐘奇聽他這樣說,心髒慢了一拍,扭頭看李天哲,他忽然有一種,千萬年的等待都有了歸宿的感覺,那些孤獨痛苦好像一下子被李天哲化作了甜蜜蜜的記憶,像糖漿撩起時的絲,甜嗖嗖的也不膩牙。
他突然想與他一起受萬靈朝拜,與日月同輝,享天地之齊,那原本只是想見一面的心情早已無影無蹤,他等他的愛等了千萬年,自然要在一起千萬年才夠。
他倏地吻上眼前的人,在這雪山之巔,得償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