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奇拿著勺子的手愣了一會兒,擔心地看著李天哲,問:“如釋,你怎麼了?不會是昨天腦袋磕床欄上……我看看….”說著就放下手中的粥,要看他腦袋是不是撞著了。
李天哲:“不是…”
“我今年二十三歲,年長你八歲,我從小看著你長大,你說,你當了族長,便嫁於我,這事還是你自己八歲的時候決定的,你小時候……”鐘奇說著這些事,就像真的一樣,若不是李天哲經歷了柳如釋的人生,他還真信了,自己所生活在的世界就是真實的世界。
這個世界很完美,也許是因為鐘奇的原因,他的夢必然要比其他人的夢更加堅固,真實,不可摧毀,但是總應該能出去,這裡的生活雖好,但也不能一直呆在這裡,還不知道鐘奇什麼情況,怎麼好好地就入夢了,萬一情況危險就不好了。
李天哲看著鐘奇嘆了口氣,還好他還知道自己是誰,不然他來倆就待這裡永遠種地吧,但是也說不定,這美夢什麼時候就變成噩夢了,還是要盡早出去才好,
李天哲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幾天見過村子裡的其他人,覺得這些人有些奇怪,這些鐘奇夢境中的人,但是好像並不受鐘奇控制,還有一點,這裡的人非常排斥李天哲,就好像他是一個外來戶。
這幾天,他倆幾乎是形影不離了,鐘奇拿著鋤頭在外面翻地的時候,他就蹲在邊上,拔草玩,不知鐘奇怎麼想的,對於這種生活十分滿意。
這種你耕田來,我織布的生活不就是董永跟七仙女的生活嗎?他倒不是什麼七仙女,就是個好吃懶做的懶鬼,什麼事都讓鐘奇給包了。
又一天早上醒來時候,李天哲扶著痠痛的腰,再這麼過幾天,老腰就折了,太能折騰人了。
扶著腰走出了屋子,外面太陽,李天哲伸了個懶腰,看到鐘奇在外面收拾花園,現在估摸著是秋分時節了,李天看見花壇裡黃燦燦的一片,嘴角抽了抽,這可真是“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鐘奇見他醒了,停下手裡修剪花枝的手,說:“你醒了,過來看看,你種的花。”
“我….種的……花?”李天哲眼睛有點模糊,以為是剛睡起來看東西模糊,揉了揉眼睛發現還是不清楚的感覺。
就好像近視了一樣,看東西自帶濾鏡,倒是能看清楚就是有點不舒服,那種好像什麼東西糊著眼睛的感覺。
“我之前說要種月季,你說不好,非要種金菊,說是菊花象徵著長久、長壽,說要和我活到百歲。”鐘奇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些紅,李天哲也不知道他臉紅個什麼勁。
呵,男人,要不是……他還真敢信他!
他走進用自帶濾鏡的眼睛看了看那菊花,恩,開的不錯,但他看著怎麼那麼不順眼……
“不好看。”像是孩子般的氣話。
“如釋,你怎麼心情不好?”鐘奇問。
“鐘奇,你什麼奇怪的感覺都沒有嗎?比如,時間過得很快?”李天哲撇了撇嘴,問他。
這裡的時間過得很快,李天哲感覺到了,明明不是一天的時間,就已經過了一晝夜了,李天哲之前想夢裡時間過得快也是正常,可現在是越來越快了,最後會怎麼樣呢。
他看著鐘奇,心想:這人也難道就這麼完完全全地陷在這夢裡了?這夢到底是有多好?
“沒有,我覺得你倒是挺怪的。”鐘奇看他撇嘴的樣子,笑了,“怪可愛的。”
李天哲:“.…..”這萬惡的土味情話,怎麼進到鐘奇夢裡的,跟他一點都不搭啊,鐘奇現在的狀態簡直跟他喝醉了一樣。
算了,還是自己想想怎麼辦吧。
他們就像處於一個巨大的玻璃球裡一樣,和其他東西一起營造了這種假象,如果連鐘奇都認為自己原本就應該是這裡的人,那李天哲就是唯一的不穩定因素了。
李天哲嘗試召喚烈焰刀,發現根本不行,他在這裡靈力受到了極大的限制,更糟糕的是,他的眼睛越來越模糊,感覺也變得遲鈍,像是在退化一樣,再喚不行鐘奇,他們兩個最終都只能永遠陷入無邊的黑暗中去。
鐘奇也察覺到了李天哲的異樣,有時候跟他說話,他就好像聽不見一樣,看東西也不準,磕著自己了也不知道,他的狀況讓鐘奇非常擔心,他帶他去看族裡的大夫。
鐘奇扶著李天哲進門的時候,李天哲說:“我沒事,我不用扶。”
“別逞強。”鐘奇說,小心翼翼地照看著李天哲,生怕他又磕磕絆絆了。
那大夫是一名鬍子花白的老者,看起來倒是挺叫人放心的,就是不知道醫術怎麼樣。
李天哲被扶著坐在凳子上,對面是老大夫,老大夫替他號了號脈,李天哲一下子想起了電視劇上的某些場景,妻子不舒服,丈夫帶著妻子去看病,大夫給號了脈之後,說:夫人這是有喜了!接著夫妻倆就開始歡欣鼓舞地抱著大哭或大笑……
可惜老大夫號完脈,並沒有說一句“夫人這是有喜了!”而是又讓他張嘴伸了伸舌頭,李天哲雖看的有點模糊,但現在離得比較近,他也能看出來,老大夫在摸自己的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