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哲和鐘奇又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境地,更確切的說,是李天哲陷入了一種思維怪圈,他跟鐘奇在一起,就想知道關於他所有的事,他不知道鐘奇的所有事,他就覺得枉費與他在一起,但他如果知道了所有的事,他就會覺得他不配和他在一起。
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陷入怪圈之後,就更加話少了,他時常跟鐘奇坐在一起的時候,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江喃中午放學後,偶爾會去李天哲的咖啡店,有時候總會見到李天哲,他總覺得李天哲最近在咖啡店裡坐的時間太多了。
咖啡的味道很好聞,但李天哲並不怎麼喜歡喝,鐘奇自那天起沒了蹤影,李天哲一度懷疑他失蹤了,他想了想萬一鐘奇真的失蹤他也找不到他,無間地獄只是他世界的一個角落,而這個角落沒有鐘奇,他連觸碰都觸碰不到。
蘇酥作為店長,幾乎是不在店裡面呆的,李天哲去了幾回也沒見到她,咖啡店的氛圍很好,有舒緩的音樂,整個設計是暖色調的,是按著李天哲喜歡的品味來設計的。
江喃左手拿了一杯卡布奇諾,右手拿著一小塊奶油蛋糕,咖啡不放糖不加牛奶,蛋糕卻買的是最甜的那種,一屁股坐在李天哲對面。
“哲哥,你說說小考拉,打折都不給我打。”江喃剛坐下就抱怨了一句,小考拉是他店裡的員工,因為長的像某個動物,做事又慢吞吞的得來的名號。
李天哲一直不是很懂江喃到底是喜歡苦的還是喜歡甜的,看著他喝了一口咖啡苦得五官都皺到了一起,然後又吃了一勺蛋糕,江喃的解釋是先吃完苦的,然後甜的東西就會更甜了,常言道,先苦後甜。
他每次看江喃吃東西都要思考這個傻逼的問題,到底為什麼這樣吃?他轉移了自己的目光,看向窗外,聲音有些心不在焉:“嗯,我跟她打過招呼了,說不要給你打折。”
“哇,哲哥,你還愛不愛我了?”江喃又喝了一口苦得咋舌,他苦著一張臉,還真有種苦瓜臉的既視感。
“不愛,我什麼時候愛你了?”
“沒有沒有,我哪敢跟奇哥搶,那我不是找死嗎?”
“話說哲哥,我覺得你跟奇哥最近不對勁啊,好像回到剛從雲南迴來的那種狀態。你們怎麼了?”江喃多嘴問了一句,他作為一個高中生卻是和李天哲混在一起的時間極多,也是因為他哲哥是他老爸的朋友的緣故,兩人雖然差個十幾歲,但意外地很合拍。
他哲哥沒有說話,好久:“只說了一句,你瞭解鐘奇嗎?”
江喃一聽這個問題,愣了,他哲哥怎麼這麼問,大家不都是很好的朋友嗎?
“怎麼不瞭解,奇哥那可是溫文如玉的正人君子,他……是一個好人。”他試圖對鐘奇再做出更詳細的概括與,最後卻發現自己好像除了這些其他的就不知道。
“他的職業,他的過去,他的家庭這些呢?你覺得都沒有知道的必要嗎?”李天哲說。
“這麼說起來,我好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只記得奇哥說過自己是自由職業者是吧?”
江喃臉上有些迷茫,果然神明有讓人遺忘的本領,他們根本就記不起來關於鐘奇的其他,他們只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在他們身邊,如果哪天他想徹底消失,過不了幾天,他的痕跡就會被完全抹去,關於他的記憶會從每個人的腦海裡被抹去。
江喃想了老半天沒有想出個所以然,支著腦袋最後說:“總之,奇哥是個好人就行了。”
想的多還真是不好,一想到鐘奇想要消失就會徹徹底底地消失,李天哲心裡就很不舒服,好像被抽走了一塊的那種疼,但他卻不知道怎麼面對鐘奇。
李天哲幾乎是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很多天,他沒有數,鐘奇來喂過大頭,他只當他不存在,繼續睡他的覺,白天睡覺,晚上出去拔除魔靈,或者晝夜顛倒的生活,盡管他以前過的就是這樣的生活,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好像正常一點了,好像是從認識鐘奇開始?記不清了。
鐘奇喂完大頭,看見李天哲還在睡,他也不想吵醒他,只是坐在他床邊複雜而深情地看著他,李天哲每次都會醒,但是不想睜眼。
鐘奇嘆了口氣,離開了。
人們都說互補的人在一起會更好,就好比一個很悶的人和一個很外向的人在一起,一個主動的和一個被動的,他們的情感生活就會很好地契合在一起,但他和鐘奇某方面太像了,對感情方面都是一樣的不願意說出來,藏著掖著,想讓對方知道又渴望對方去探索。
現在想想,李天哲好像是對鐘奇一見鐘情的吧,一眼看上去就是很好的感覺,慢慢地喜歡到骨髓裡,人們所說的一見鐘情,大概也不是說第一次見面就愛上了,那是一種預感,預感他會成為你喜歡的人。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外面的月亮很圓,算了算日子,也快到中秋節了,李天哲想著總該和鐘奇說一說。
“喂,鐘奇,我想跟你談談。”
“嗯。”鐘奇這一個字中間停了好久,李天哲聽到,他那邊有著寒劍劃破長空的聲音,他在應對的東西,如果他能幫上忙就好了。
“我等你。”掛掉電話,他便開始亂逛,不管他在哪鐘奇總會找到他的。
風很涼,夜很黑,天上高高懸掛著接近滿圓的月亮,李天哲又想,這麼美的月亮,鐘奇怕是都是沒有空欣賞吧,他這樣想著,不知不覺走到了舊公園裡。
周圍的環境很是悽涼,他看到那片湖,想現在要是有人看見他會不會覺得自己見鬼了。
空氣開始變得震蕩,李天哲對於靈力的波動十分敏感,西北的天空之中,他看到一個時空撕裂,一個黑影幾乎是從裡面掉出來,緊接著從裡面飛出十幾個黑衣人,均是以長袍黑帽掩面,額頭上的獸眼痕跡在月光的印照下散出黑色的光。
李天哲一驚,黑衣人,在東區出現了!他一直很奇怪,西區,北區,南區據說發現了黑衣人的蹤跡,但偏偏東區沒有,他之前猜想或許是鐘奇在這裡,黑衣人不敢作亂,到現在又是一種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