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小師妹的屍體砸落在地，發出沉悶的一聲巨響。
泥濘的水花濺起又落下，大雨沖刷掉了她所有的溫度。
“我問她，你在哪，可是她怎麼都不肯說，你說她該不該死？”
秦離輕笑著，嗓音低啞又透著幾分愉悅，眼神裡卻閃動著藏不住的陰鷙。
“你到底要做什麼！你到底要做什麼！”
降塵揪住了秦離的衣領，雨水打在他臉上，而他崩潰地怒吼著。
“卡！”
導演拿著喇叭一聲大喊，人工降雨驟停，現場燈光大亮。
這次喊卡，幾乎都在眾人的預料之中。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剛才這場戲最後幾分鐘，霍景然顯然沒能接住崔越的戲。
或許從遠處看，並沒有什麼不妥，但導演從鏡頭裡看，他的眼神戲真的很拉跨。
就這麼說吧，牛批哄哄的男主角在面對殺死自己紅顏知己的大反派時，悲痛和憤怒得太過浮於表面，反而看上去更多的是在懼怕這個反派。
但凡是有主角光環的大男主，有哪個是會害怕反派的？
這拍出來的效果，只會讓觀眾吐槽男主窩囊。
導演一邊走過來一邊想著該怎麼跟霍景然再講講戲，這場重頭戲總不能連男主角的神情特寫都沒有。
何鬆鬆也趕緊拿著毛巾小跑過來，給崔越披上，然後又貼心地遞上保溫杯，示意崔越喝口熱水暖暖。
初夏的夜晚還是有點涼，更何況是在雨裡淋了這麼久。
“崔老師，剛才表現得非常好，您先去旁邊休息會兒。”
導演跟崔越打過招呼，便拉著霍景然上旁邊講戲去了。
崔越渾身溼透，裹著毛巾仍抵不住絲絲寒意滲透，衣服黏在身上也很不舒服，乾脆就走到客棧長廊下，倚著柱子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跟組化妝師盡職盡責地過來給崔越整理妝發，那個演小師妹的新人女演員也被工作人員攙扶著坐在了長廊旁邊的椅子上。
“崔老師的演技真好，剛才那個眼神真把我都嚇到了，”小師妹拿毛巾吸著頭髮上的水，淋過雨的臉顯得越發瓷白。
“謝謝，”崔越禮貌地笑了笑，別過視線。
見他沒有想要多說的意思，小師妹也很識趣地沒有再開口。
崔越這個人，雖然不像是傳聞中那麼囂張跋扈，但也僅僅是表面上的禮貌客氣。
實際上進組這一個多月以來，誰都知道他對人很有疏離感，不喜歡多說話，沒人能真正接近得了他。
大概也是因為層次不同，的確沒什麼好聊的。
休息了十多分鐘，導演安排繼續拍第二場，效果仍不理想。
中間ng了七八次，到第九次的時候，霍景然終於忍不住發火了。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你到底要什麼效果？你行你上？你演給我看看？”
這拍戲ng次數這麼多，導演還沒發火，演員就先火上了，還是頭一次見。
導演心裡憋屈啊，但導演不敢說，心想我要是有那個演技，那我還在這裡拍個錘子戲，直接改行當演員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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