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擺明了就是要刁難謝重染，拿上來的弓也是最重的那種。
謝重染才接過去，手中便是一沉，差點傷了手腕。
重弓“咚”地一聲豎在地上，弓弦一陣微微顫動，看樣子拉弓會非常費力。
場下又爆發出新一輪的嘲笑，大家都在這個謝世子還能弱到何種地步。
餘暉當然也不是真心想要比試，哈哈一笑，說：“要不這樣吧，謝世子擅長什麼兵器，自己隨便挑一件，如何？”
“在下向來不喜舞刀弄槍，既沒有趁手的兵器，也無意跟餘將軍比試，”謝重染放下弓，微微拱手道：“在下是來找你們楚將軍的，煩請餘將軍帶個路。”
“哼，軍中有軍中的規矩，哪是說帶路就能帶路的？”餘暉十分輕蔑地冷哼了一聲，說：“而且末將之前也已經說過了，楚將軍此時正在帳中議事，待將軍得空了，末將自會帶世子過去。”
說著，他又挑了一把長刀拋過去。
這次長刀還算輕，謝重染伸手一接，便握在了手裡。
只是他就算拿著刀，那姿勢也生疏得不像是習武之人。
但餘暉不跟他講這麼多，劈手就掄著一把長刀殺了過來，逼得謝重染不得不橫刀一擋。
冷兵相接，“當”地一聲！
謝重染被震退了好幾步，握刀的手被震得微微發麻，虎口隱隱作痛。
若論身手，他其實並不比楚君嵐差。
可他是勝在身法輕快靈活，所以才彌補了力量懸殊的差距。
餘暉比楚君嵐都差了十萬八千里，又怎會是他的對手？
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能暴露自己會武功的事實，只能被打得節節敗退，狼狽得臉色發白。
又是劈頭一刀砍下來，謝重染側身躲開，卻被餘暉當胸一腳踹得飛了出去。
這時，楚君嵐飛身上前，一把接住了他，再順手躲過他手裡的長刀，輕輕一甩就釘在了餘暉腳下。
長刀戰慄不止，楚君嵐看似沒用什麼力道，實則長刀半身都沒入了木臺之中，嚇得餘暉大驚失色地愣在當場。
“將……將軍……”
場下眾士兵聽到這聲才反應過來，紛紛望著那演武場上的少年將軍，黑壓壓跪了一地。
“你沒事吧？”楚君嵐翻開謝重染的手掌看了看，發現他的虎口已經磨出了血，手掌心也起了水泡，頓時大怒，飛起一腳踹倒了餘暉，“狗膽包天的東西，帶下去軍法處置！”
“算了阿嵐，”謝重染收回手，搖了搖頭，“我沒事。”
到底只是心有懷疑，還沒到確信的程度，楚君嵐依舊對謝重染心軟，拉起他的手便轉身朝軍帳裡走去。
“明日就開拔出徵了，我有很多事要忙，剛才沒能……”
楚君嵐向來坦蕩，不擅撒謊，更不擅心虛地解釋什麼。
於是話說到一半，便拿來帳中的藥箱，自己轉了話鋒，說：“伸出手來，我幫你上藥。”
可謝重染實在對他太過了解，都不用聽他接下來要說什麼，就已經覺察出了不對勁。
他不動神色地伸出了手，笑意溫潤道：“你我之間，用不著解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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