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的風吹過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陽光沒有如期而至，烏雲逐漸密佈，匯聚一片陰沉。
一場秋雨來得突然，捲走所有夏日的炎熱，肆虐而又暴戾地傾盆落下，打在玻璃窗上噼裡啪啦。
江朔已經掛了電話，卻始終站在窗前，維持著拿手機的動作，眉頭緊皺。
“你們家公司最近的動向不太對勁，好像在私下高價收購崔氏股份，另外我還在酒會上打聽到，你們家公司在挖崔氏的合作方。這意味著什麼，你不會不清楚吧？我勸你還是給你小姑打個電話，晚了就來不及了。”
他腦海裡迴盪著秦盛喬的話，捏著手機，手臂上隱約可見青筋暴起。
看來這通電話是非打不可了。
江朔低罵了一聲，轉身走到病床前，動作輕柔地給崔越掖好被角，又看了一眼還剩小半瓶的藥水，臉色陰沉地離開了病房。
跟江亭玉打電話，他不確定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
還是出去比較好，免得吵醒了崔越。
江朔走後，何鬆鬆和範榮意提著早點回到病房。
找了一圈沒看到他，崔越又睡著了，範榮意只好掏出手機給江朔打電話，卻發現佔線了。
“怎麼樣？”何鬆鬆走到陽臺上，小聲問。
範榮意搖了搖頭，“佔線，可能是找地方打電話去了，估計打完就回來了。”
“那早點？”何鬆鬆指了指放在床頭櫃的白米粥和包子。
範榮意收起手機，聳了聳肩，攤手道：“又只能咱倆自己吃了唄。”
“……”
醫院頂樓。
江朔坐在玻璃雨亭下，聽著電話那頭江亭玉的聲音。
“小兔崽子，終於肯打電話給我了？”
不下雨的時候，其實這個玻璃雨亭是一個陽光房。
醫院還特地擺放了休閒桌椅，是供醫護人員休息放鬆心情的好地方。
而現在，江朔伸長腿靠在椅子上，望著外面黑壓壓的灰色天空，心情異常煩躁。
他那雙鋒利的眉眼凝結著冷氣，大概也只有在崔越面前才會露出粲然笑意。
“別太過分了，江亭玉。”
江亭玉說是他的小姑，年紀也確實不小了，但保養得非常好，穿著打扮也很年輕，走出去說是二十多歲的小姑娘都有人信。
所以江朔上大學那會兒來到江家時，看見她便覺得叫小姑很彆扭，乾脆就直呼其名了。
這個習慣一直保留到現在，江亭玉就算是有想法，也已經糾正不了了。
但她還是每次都會說，“說了要叫小姑，小孩子不可以這麼沒禮貌。”
這種時候，江朔往往都會嗤之以鼻，冷笑帶過。
不過自從他離開江家後，江亭玉倒是很久沒聽過有人這樣連名帶姓的叫她了，竟有些懷念起來。
她在電話裡笑了笑，說：“我要不這過分，你能捨得打這通電話麼？”
這話說的，有點像芒果臺八點檔的狗血家庭倫理劇的臺詞。
江朔揚了揚眉頭，嗓音裡裹挾著不耐煩的語氣，說：“老頭子到底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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