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喉結滑動了一下，偏眸移開視線，拉著崔越坐到了床邊。
得想辦法先把人哄睡著，不然這樣折騰一晚上夠嗆。
“看好了，我只做一遍。”他說著就拿起床頭的礦泉水瓶，擰開仰頭喝了一口，然後問：“看懂了嗎？”
一個隨手做出來的動作，能猜出來就見鬼了。
但他顯然低估了崔越喝醉後的想象力。
只見少年盤腿坐在床上呆了幾秒，緊接著就跟et接受訊號似的，伸出了一根手指頭，“我、我明白了，是、是如飢似渴！”
江朔：“……”
你從哪兒看出我如飢似渴？
“我猜對了嗎？江老師。”崔越仰著頭看著他，笑著眯了眯眼，“肯定沒錯，就是如飢似渴。”
少年說話帶著九分醉意，笑起來的時候奶膘特別明顯，跟平時冷著臉的樣子比起來，已經是乖到可愛的程度。
這反差也太大了，看得江朔一時有點走神，他分明也沒醉到出現幻覺的地步，怎麼會感覺這麼不真實？
眼前這個可愛到犯規的傢伙，還是那個裹著冰殼的小炮仗嗎？
江朔的目光落在那顆小小的鼻尖痣上，他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錯得離譜。
冰殼之下裹著的，根本就不是小炮仗，而是一頭雪白乾淨的小鹿啊。
他會用溼漉漉的眼眸望著你，會眯起眼睛甜甜地衝你笑，還會皺著鼻子嘟起嘴，然後拉著你的衣袖問：“到底猜對了沒有啊？江老師。”
“嗯，你猜對了，”江朔有些熱，又拿起礦泉水瓶灌了一口，放下的時候才低聲說：“對你，確實是。”
他的聲音很沉，與其說是在回答崔越的問題，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之前所有被自己下意識忽略的細節，此刻全部湧進腦海，清晰又直接地擺在他面前，避無可避。
為什麼會沒看到他就空落落的，為什麼會被他又打又罵還很開心；
為什麼殺青後捨不得斷了聯絡，為什麼那天晚上會吻下去；
為什麼看到他跟粉絲互動會不爽，為什麼寧願推掉通告也想在他的城市多待一天；
剛才又是為什麼不躲開。
明明很多時候都有更好的選擇，可最後他所做的每一次選擇，無一例外全都偏向了他。
他想他已經找到了裝著答案的潘多拉盒。
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清醒，盒子裡的答案也已經顯而易見，可他卻還沒有勇氣去開啟這個盒子。
或者說，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承受開啟盒子的後果。
真糟糕。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好像確實是喜歡上了自己的營業物件。
“所以崔越，你呢？”
江朔重新抬眸看向他的時候，目光裡多了幾分探究。
可崔越醉得不輕，抱著他的手臂迷迷糊糊回了一句“我在啊”，就閉著眼睛一頭栽倒在了他肩膀上。
“不是還要猜麼？怎麼就睡著了？”江朔略微低頭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自嘲地笑了一聲：“也是，勝負已分了。”
說著，他扶著崔越躺下，起身的時候才發現手臂抽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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