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車停到一幢造型古樸的三層別墅前,庭前種花種草,還挺有詩情畫意的,袁望野帶著沈夏年進屋了,客廳很敞亮,擺著一套木製傢俱,玻璃櫥櫃裡擺著一些花瓶和雕塑,哪怕沈夏年不識貨,光看這排面也該知道肯定價格不菲,椅子上坐了個戴黑框眼鏡的年輕人正翹著二郎腿,自顧自地泡茶喝,看到袁望野進來,抬手懶懶地向他打招呼:
“喲,咱們的大明星迴來了。”
“少貧,幫我看看我媳婦的臉!”
袁望野把沈夏年臉上的傷展露給黑框眼鏡看,黑框眼鏡掰過沈夏年的臉看了一會,抬手對著袁望野的腦袋猛劈下去,被袁望野一招架開:
“這他丫不就是普通的傷嗎?!我喝酒喝得好好的你說你媳婦身受重傷,坐火箭來你家治,這不就是被扇了一巴掌嗎?我還提了兩個醫藥箱來!”
“你不懂!”袁望野把黑框眼鏡的手開啟,讓沈夏年去餐廳吃飯,“明星的臉就是飯碗,你不是一堆神藥嗎,趕緊拿過來給他塗塗啊,對了飛,你吃了沒?要不要一起吃?”
“吃了吃了,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們大明星,忙得飯都沒時間吃,來,弟媳,撩開你的秀發,這藥塗完了,明兒就還你一顆漂亮臉蛋。”
“謝謝。”沈夏年禮貌地道了謝。
黑框眼鏡拿棉簽的手猛地一顫,難以置信地摸了摸沈夏年滾動的喉結:
“咋是個男的?!”
“怎麼,男的就不給啊?”袁望野把一盤熱騰騰的蒸龍蝦移到沈夏年面前,“來年哥,這盤蒸龍蝦特地煮給你的,嘗嘗我吃了十五年的手藝!只有吃王姨的飯我不挑食,對了王姨,我現在也不挑食了,王姨吃了嗎?坐下來一起吃唄!”
“吃了吃了,小五爺和您物件吃吧,”這個王姨看上去也五六十歲了,面容和藹,目光裡裝滿對袁望野的寵溺,“哎喲,果然您都不挑食啦?”
“沈夏年!我勒個去!我還以為只是長得像!”黑框眼鏡給沈夏年塗好藥,又盯著沈夏年的臉看了一會,猛地一拍大腿,“真的是沈夏年啊?!”
“是啊,很奇怪嗎?”
“你爸媽知道嗎?你把人都帶回來了。”
“不知道吧,知道也無所謂。”
沈夏年聽著袁望野和這個黑框眼鏡的對話,乖乖地啃龍蝦腳,然後就看到袁望野被黑框眼鏡拽到一邊,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你們談多久了?”
“大概五月底到現在?”這麼算來好像也沒多久……
“那你們那啥了沒?”黑框眼鏡對袁望野擠眉弄眼。
“沒。”
袁望野發現這世道都怎麼了,怎麼一個個都這麼愛鹹吃蘿蔔淡操心?三天兩頭上趕著關心他人性生活,還不許人柏拉圖戀愛了還是咋地?袁望野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柳下惠,只是沈夏年一直都沒提,他也不好意思提。
“沒?!”黑框眼鏡眼珠子都瞪得快貼到鏡片上了,“沒?!不會吧……你不行還是他不行?”黑框眼鏡看看沈夏年,又看看袁望野,“你應該是上邊的那個吧?”
“廢廢廢廢話!”
“唉,早說啊,咱倆啥關系,都是同穿一條開襠褲的兄弟,不會看不起你的——”
“我沒有不行,我講求一個水到渠成!”袁望野氣得牙癢癢。
“行行行,不過你試試這個,”黑框眼鏡從醫藥箱的最底格拖出一個小抽屜,從裡面拿了一袋用塑封小裝的膠囊,粉紅色的,還挺可愛,“用過都說好,兄弟不騙你!”
“你這四眼田雞仔咋整得跟個賣藥似的?嘖嘖,表面上人模狗樣的醫科主任……”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我收你錢了嗎?我這是資源共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拿上沒損失。”
袁望野原本想推脫,奈何這黑框眼鏡太熱情,沒辦法,只能先揣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