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華看上去也有幾分醉意，不過腦子還很清醒，眼神也沒有飄，看上去比慕容千嵐要好一點。
他看了一眼還在往嘴裡灌酒的慕容千嵐，輕笑了一下，他還是第一次見這小子買醉，看來他的心情不怎麼好。
他忍不住“嘖”了一聲，能讓他這樣的除了風傾傾便不會再有人了。
不過他們的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嗎？怎麼就突然鬧別扭了？
正在他這樣想的時候，就見慕容千嵐紅著眼睛看著他，“表哥……”
“如果可以，我想拿自己的命換回蒙齊霖的命。”
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還是因為難過的緣故，他的聲音又沙又啞。
他好看的劍眉就像是擰麻花一樣的擰著，性感的薄唇也抿得緊緊的。
這種不能跟死人爭、死人計較的感覺太特麼的難受了。
估計是真的很難受，慕容千嵐都在心裡爆了粗。
楚千華愣了一下，蒙齊霖的事他知道，不過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怎麼突然提起他了？
“嵐……”
他剛剛開口，就被慕容千嵐打斷了，“表哥，我說真的。我寧願風傾傾欠我我都不願意他欠別人，這樣真的是太累了。”
“你知道嗎？風傾傾因為蒙齊霖的死怕血，這件事他自己都不知道，就我一個人知道，多可笑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算了，不說了，我就是想發洩一下。這些話我還是第一次跟人說，以後都不會在提了。”
他狹長的丹鳳眼眯了眯，近乎於呢喃道：“我其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大方啊……”
呵……
他在心裡自嘲一笑。
這麼多年來，每年到了蒙齊霖忌日的那一天，就算他們沒有回來，風傾傾也會記得給他燒紙，然後一夜無眠。
他知道，這麼多年了，風傾傾還沒有從蒙齊霖的死中走出來，他的心裡還是充滿了歉疚。
他想抹掉風傾傾心裡的歉疚，可他沒那個資格。
畢竟……那是風傾傾欠蒙齊霖的，也是他欠蒙齊霖的。
他知道，他們三個人用了另一種方法在糾纏著，甚至有可能就這樣糾纏一輩子。
可他……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啊。
慕容千嵐閉著眼睛如是想著。
楚千華看著他顫抖的睫毛，就能想象得到他現在有多痛苦，他嘆了口氣，安慰道：
“嵐，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你只要知道，你是幸運的，你比蒙齊霖要幸運，因為風傾傾愛的是你。他對蒙齊霖只有愧疚。”
“我知道……”他睜開了眼睛，勉強扯了扯嘴角，壓低聲音再一次重複道，“我知道……”
“所以我今天發洩完，以後便不再提這件事了。”
在蒙齊霖這件事上他前所未有的無力。
包括風傾傾現在怕血，他連告訴他都不敢，生怕會一不小心就刺激到他。
他無法幫他走出怕血的陰影，那就盡量保護他讓他不見血吧。
他能做的只有這樣。
盡他最大的努力吧。
他伸手抹了一把臉，然後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我回去了。”
說完，他就提起腳往外走去，因為喝多的緣故，他的腳下踉蹌了一下。
楚千華見狀，連忙走上前扶住了他，“你喝多了，今天就在這裡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