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打滾。”
赫恩現在明白維克託那一擠眼是什麼意思——想來不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是在討好地請求不
要責罰他的誇張。
未免太誇張。不知道的還以為一夜之間便到鬼門關走了一遭,難怪貝茜這樣急匆匆趕來,說著話連垂落下
來的頭發絲也沒有撥一撥,含了兩根在嘴角。
赫恩伸手去牽開她那兩根頭發,一時不知是笑是嘆,也不知該不該摟一摟他的貝茜,覺她流露出來的那一
點關心同焦急,再令他沖動也沒有。
末了不過是看著她笑,湊過去用額頭抵了她的額頭,叫她再肌膚貼肌膚地感受一下:“真像火烤著一般
麼?”
貝茜就搖頭。
赫恩道:“我會罰他的。”
外頭幫女僕鑿冰塊的維克託莫名覺得脊背有些發涼,渾身顫了兩顫。
“為什麼發燒?”
再一轉眼,貝茜已經是脫了鞋子坐在赫恩床上,看他睡袍沒有攏好,卻未趁機大飽眼福,而是探身去將被
子給他拉一拉。
反正平日已經飽過許多次這樣的眼福了。
“你昨晚還好好的。”她道。
“生病由不得人,伊麗莎白。”赫恩看她這樣貼心照顧的樣子,更覺可人,捉了她的手在掌心揉著,低眉
笑道,“我已經許久沒有生過病,偶爾一次當作休息也不錯。”
他身體發著燒,觸碰著她涼涼的肌膚反而舒服些,貝茜就沒有縮回手:“我今晚不去看星星了。”
“那等我痊癒了就去,好不好?”
她說什麼,他都經常說好的了。
如今他發燒,硬要去恐怕她也不盡興。
貝茜“嗯”一聲,餘光瞄見門口好似有人,轉過臉一看,是低頭等待著不知道該不該進來的維克託同女
僕。女僕手裡端著浸泡了冰塊的涼水和毛巾。
維克託把尾巴緊緊夾著,同赫恩對視的時候只覺殿下眼裡有深意,不敢細想,怕下一秒便捂著心肝飛快逃
跑。
本來便是小小的發燒,國王和王後都來看過,聽醫生說沒大礙就又回去,免得擾了兒子休息。
但真應該留在這裡看看小吸血鬼來了之後是如何照顧人的。
平日放在手心裡養的這麼一個,偶爾生一次病,還懂得反過來照顧他,服務簡直周到到了極點。
赫恩瞧著貝茜慢慢地將毛巾在水裡浸泡,拿起來擰幹,末了過來替他將臉上擦一擦,動作輕柔,沾在面板
上那一點涼意彷彿頃刻間就要驅散了發燒帶來的熱度。
“手伸過來吧。”貝茜道。
她的手這麼小小一點,兩只包攏起來才能攏他一隻手,仍舊很耐心地左手託著他手背,右手將五指仔仔細
細地擦拭著。
按理說褪熱最好將全身也擦一擦,赫恩自己主動說了不必。
為著行動方便,貝茜將裙擺束了一截在腰上,目光下放便見她瑩潤可愛的腳踝。
“吃藥吧,不苦的。”貝茜道。
女僕們伺候生病的王子殿下的工作全都在赫恩預設下移交給了貝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