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很驚訝,隨即答道:“沒有。”
“那趙見衡呢?你拒絕了嗎?”陳璐接著問。
這是個敏感的名字。
晚風不知她這時提起是何用意,但她沒什麼可遮掩的,實話實說:“我跟他更沒什麼,同班同學罷了。”
陳璐輕笑了一聲,嘲道:“他可不想只跟你做同班同學。”
晚風聽出她的畫外音,語氣也冷了幾分:“你喜歡他你可以去追求去表白,諷刺我沒什麼意義。”
陳璐被戳穿心思,臉上掛不住,說話也沒了分寸:“吃著碗裡瞧著鍋裡,你倒是有恃無恐,站著說話不腰疼,也對,像你們這種整天穿名牌用名牌的富二代怎麼會珍惜感情呢?”
每個字都是一個高帽,一頂一頂地砸到晚風頭上。
沒一頂是她能帶得住的。
“你到底在不滿什麼?是不是跟你住一個宿舍的都是階級敵人,非得鬧得大家都很難看你才滿意了?”
陳璐會錯意,看她沒否認,心裡的落差感更強。
她是自卑的,她家境不好甚至可以說是艱難,上大學更是她極力爭取來的,不然就要被趕到外地去打工,一輩子過那種能看到頭的憋屈生活。
她渴望在學校找到自己的同類,一開始最先接觸的人就是晚風。
那時候聽她談吐,看她性格,穿著也隨便,以為她們是一類人。
直到國慶節,看見那一堆從她家裡寄過來的幾箱名牌最新款衣物,她才明白,自己看錯了人。
她們永遠不可能是同類人,晚風和辛宴才是同一類人。
所以他們關繫好,所以辛宴護著她。
沈又西後來也加入了她們的陣營,她是宿舍裡的異類。
她們活得光鮮亮麗,唯她是最灰暗處的螻蟻。
憑什麼。
憑什麼她就該這樣活著。
她過得不好,誰也別想好過。
“對,我就希望那樣。”
陳璐提上自己的編織袋,心裡的憤恨更強烈。
她連個像樣的行李箱都沒有,來去都像個活在最底層的人,卑微可憐。
“下學期再見。”
宿舍門被關上。
晚風愣愣地盯著那扇門,剛才跟她說話的陳璐,陌生得讓人害怕。
——
晚上八點,晚風來到操場。
徐歲青還是沒回她簡訊。
還有兩天就清校了,平時要靠搶的籃球框也無人問津,只有零星的幾個夜跑的人和帶著小孩來學校散步的周邊住戶。
深大的操場被階梯包圍了一圈,晚風體育課無聊地時候數過,一共有二十五階。
她一步一步往下走,到第一階找了個地方坐下。
這人今天怎麼人間蒸發了?
給錢都不要,不是最愛錢了嗎?
變心速度比翻臉還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