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先一步放開手,眼神飄忽不定,像做了什麼虧心事。
“你有事嗎?”晚風把耳發挽在腦後,問道。
夜晚的涼風把她的耳朵凍得通紅,在白色的路燈下顯得有些透亮。
徐歲青心情莫名地變好了些,聲音也不如剛才那樣有攻擊性,他指向身後的一個攤位,“那邊有人買了三十個,貨不夠了。”
三……三十個……
嫉妒使人醜陋,嫉妒使人質壁分離。
晚風強忍住好奇心沒問他是怎麼做到的,裝作無所謂地一揮手,“你拿去,正好我有事要先走。”
徐歲青破天荒沒拆穿她,拿貨的時候故意剩了兩個,話是對兩個人說的卻只看著趙見衡,有種說不出的意味:“請你們的,學弟學妹玩開心。”
“我們不是——”
“謝謝學長。”
看徐歲青漸漸走遠,晚風心情突然有點低落,不知道為什麼。
她更沒了待在這裡的興致,把剩下的兩個孔明燈都給了趙見衡,“你拿去吧,我有事先走了。”
趙見衡沒想到她真有事,抬腿追上去,“去哪?我送你,大晚上的不安全。”
“回宿舍。”
“那一起——”
“班長,請留步。”
晚風頓住,她實在是疲於應付這樣的好意,“玩開心,回見。”
拒絕的意味太明顯,趙見衡臉皮再厚也不敢再湊上去,只能訕訕地應了聲:“……好。”
晚會的大敗北之後,晚風一直在進行自我反思。
怯場這個毛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她糾結來糾結去還是不甘心一直就這麼弱下去。
身處象牙塔或許可以避免一些場合,可畢業進入社會之後呢?
她總會迎來需要獨當一面的那一天。
辛宴看她實在是煩惱得厲害,決定開導一番。
“你怯場的毛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晚風回憶了一下,回答:“小學。”
“這麼久,你有什麼心理陰影嗎?”
“應該……沒有吧。”
晚風不知道那算不算心理陰影。
小時候父母工作忙,早出晚歸,十歲前她一直都是跟外公外婆一直生活。
外婆性格風風火火,是整條街出了名的暴脾氣,而外公正好相反,性格溫柔話不多。
自小被養在兩個性子迥異的老人身邊,時間久了,晚風怕外婆,性格更像外公些。
她大多數時候都是安靜的,或者更應該說,是孤僻的。
這種性格缺陷到了小學被無限放大,晚風逐漸感覺到自己在班級裡顯得格格不入,她害怕跟人交流,甚至沒有勇氣去直視別人的眼神。
班上的同學都叫她膽小鬼。
上課老師抽到晚風發言,還沒等到她開口,鬨笑聲便先起來,就連老師也貢獻了一份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