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清敲了敲門,狹小的樓道里,光線也並不是很好,好一會兒才有人前來開門,老人的樣子出現在她面前,比起之前看到的,看起來更蒼老了一些。
面板都已經鬆弛,伸出的手像是沒有水分一般,乾枯得嚇人,他微微抿著嘴,看到了容清清之後,表情顯然不是很歡迎。
“你來做什麼?”
容清清看著他有些無奈,“不然你以為呢?”
“”
“你就是老是這麼固執,你的孩子才都不願意和你相處。”
這種話老人已經聽多了,即使是再一次聽到,也不覺得怎麼樣了,大限將至,老人暴躁的脾氣也收斂了不少,倒不如說比起和容清清相處,沒有人說話的日子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只是側開了身子。
容清清就走了過去。
屋子裡有些但打掃的很乾淨,陽光從外頭照進來,屋子裡的一角被照的通亮,老人擦了擦椅子,又跟著坐了上去。
“說吧,來這做什麼?”
容清清側頭看著人,“什麼事也沒有。”
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老人的視線轉了過來,“怎麼?我們的大忙人,現在也有浪費時間的習慣了?”
“我是可憐你了。”
“”
“說真的,如果你把病重的訊息告訴兒女,他們也一定會過來,為什麼要一個人留在這個小屋子裡?”
老人沉默不語。
容清清說道:“到最後你也要這樣一個人走?”
“你說的簡單。”
老人苦笑了一聲,看向容清清的視線,都帶著一點無奈,往常認識的那個少年,意氣風發,曾經有著很大的野心,和最無邊際的夢想,他的所有一切,容清清都看到過,但是轉眼間變成了這幅垂垂老態,到最後一個人呆在這個屋子裡,第一次向仇人袒『露』心聲。
對方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只是他需要一個傾訴的物件。
“你以為我不想嗎?我給不了他們好的生活,對他們來說,活著已經很費力了,再來照顧我這麼一個老頭子,只能算得上是負擔。”他說著,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覺得無所謂,“我一個人活得也很好,又不會給人添什麼麻煩,就是這樣也不錯的。”
“是嗎?”
容清清看著他笑了笑。
沉默了好一會兒,老人才跟著笑了笑,說道:“是啊。”
又說了一會兒話,容清清從樓上走了下來。
柳藝馨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腿都有些酸了,真站在一旁跟司機嘮嗑,視線一撇才看到了容清清的身影,跟著頓了頓,欣喜道:“清清!你終於來了!”
容清清勾著嘴角笑了笑。
柳藝馨跟在她身後上了車,還說個不停,“接下來去哪?我今天可是一點安排都沒有給你弄,在外面呆了那麼久,有什麼想要處理的就趕緊去吧,到明天就要開始忙碌了!”
容清清習慣了她的熱鬧,說道:“我知道了,這邊讓人多照顧著點,樓上的那個大爺實在太固執了,沒有辦法跟他好好說,務必找兩個不聽話的保姆去。”
“哦”這是什麼奇怪的要求?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去公司。”
“啊?”柳藝馨愣了愣,“不是說今天不想去工作嗎?”
“不是我們的公司,去旬央。”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