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會等你的。”
言宸就著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小手拉的順溜，把她的手從桌上拉倒自己的勢力範圍內後，心情大好地，“如果你現在沒有準備好，我等你。”
他不在乎等待的時間有多長，如果開啟她心門的時間，需要相當長的守護，像是對著一個撬不開的蚌殼，他也不會採取強硬的手段，頂多只會在她門前輕輕敲打兩下。
言宸自認為是個有耐心的人。
他在生意場上也向來這樣，在撕咬獵物之前，必定會經過一段繁瑣的、細緻的觀察期，直到找到它的弱點，穩操勝券的時候，才會發出致命一擊。而他這樣的手段自他上任以來，就從來沒有失利過。
與之相比唯一不同的一點事，生意上的對手沒有喘息的餘地，而言宸把時間留給了容清清。
沒有體會到他用心良苦的後者，卻也沒有把手給抽出來，她顯然有些呆然，聽完言宸說的話卻沒有一點動容，甚至連表情都沒有發生變化，目光清冷地看著他。
容清清感覺有什麼東西卡在自己的喉嚨裡，不吐不快，可是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最終低下頭，看到兩人交握的手。
一瞬間像是有什麼被開啟了。
她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好像也有過相似的畫面，那個時候言老剛去世，她就被任命上位，周遭全是豺狼虎豹，瞪大了眼睛想要將她一吞而盡。
容清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等她回過神來，雙手已經沾染上了許多不乾淨的東西，她一個一個把那些人給剷除了，冷酷無情到讓人拍手叫絕。
琳達總是跟在她身後。
有一次處理完了事情，她剛打算回辦公室，卻被她給攔了下來。
琳達看不下去了，“您這樣使自己勞累，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改變現狀的，如果真的是為了言氏著想，我個人建議您回家休息。”
她當成給愣住了。
在商業案件裡高速運轉的大腦停了下來，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沒有休息了，短短一個禮拜，每分每秒都像是打仗一樣，不知不覺間身體已經超越了一定程度，甚至已經感受不到疲倦了。
那時的她才多大呢？甚至才剛脫下學生制服，就已經一步邁入了社會，就連大學的課程也幾乎只去了一次。
而琳達的態度也很強硬，怎麼說也不支援她繼續高強度的工作，等回了言家，睡在她那張軟床上的時候，她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翻來覆去顛倒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從床上起了身。
夜幕已然降臨，窗外星空閃爍，星星點點散落在黑色裡，像是一顆顆在發光的鑽石，這幅景色十分漂亮，她卻沒有欣賞多久。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她被吸引了過去。
開啟了門，發現四五歲的孩子抱著一個枕頭，有些可憐兮兮地站在那裡。
她看了他一會兒，道：“怎麼了？”
小孩也不說話，抱緊枕頭看她。
“做惡夢了？”
畢竟親眼看到了言老的死去，他會感到害怕或者難受也是正常，這個時候，鳳九雖然不擅長應付，卻也神奇地沒有想過要把人趕出去。
把房門往後一拉，給他讓了一個位置。
“進來吧。”
小孩的眼睛瞬間亮了，腳下還踩著拖鞋，啪嗒啪嗒地就進了屋。門被關上的瞬間發出一聲輕響，嚇得草木皆兵的孩子一個猛然回頭，發現什麼都沒發生，只有鳳九站在那裡的時候，又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來。
鳳九嘆了口氣，將人抱上了床，自己則半蹲在窗前，與他四目交接，視線一動不動，牢牢地看著眼前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