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一直往當初採訪的事情說,又不指名道姓,就是知道寧思把陸景和忘了——畢竟就算是當個損友也要盡職盡責不是?
眼下寧思問出這個問題,溫戚當然知道要是自己真的戳破了,那估計還是寧思會尷尬一點。
掃看了眼從容自若在沾著醬、猶如事不關己在高高掛起的陸景和,心想有一個瞭解自己的對手真沒勁。
暗“嘖”了聲,三兩句藉著“這麼說你可能沒印象,等他下次來了把他拖到你面前,你估計就想起了”為中心點與寧思交流完畢,將話題帶過。
照顧到寧思,這頓火鍋吃了一個多小時就宣告結束。
一開始只計劃兩個人去吃火鍋,陸景和與溫戚是打算各自開自己的車,好方便吃完後直接各回各家。
只是後來多加了一個寧思,合計著到時也要送她回來,便幹脆三人同行,只開一輛。
醫院樓下,陸景和自覺在寧思下車的時候開啟車門一齊下去。
寧思看到他這個動作面露詫異,尤其是在溫戚的車子在他們拍上車門之後說開走就開走,一溜煙兒的絕塵而去。
陸景和無奈解釋。
他們本就商量好了將寧思送回來時他再順便去取車,只不過溫戚惡趣味,特意一句話都不說,扔下人就跑。
將寧思送至病房門口,陸景和沒與她多說什麼,經過護士站,順道問了句寧思母親晚上有沒有醒過,得知無恙,安心離開。
隔日。
寧思工作的地方從醫院坐公交過去需半個小時,不想請假結束第一天就遲到,寧思早早起來收拾好,去飯堂給寧母打包了早餐回來,就準備出門。
結果翻箱倒櫃找了十多分鐘,也沒找到自己的工作證。
寧母昨晚睡得早,這會早就坐著悠哉悠哉在吃東西,見女兒臉上急得都快在大冬天冒出汗來,才皺著眉頭問:“你在找什麼?”
“我工作證。”寧思又將一個抽屜合上,挫敗地長嘆了一口氣,心急得有絲煩躁,“我記得我放在醫院了呀。”
寧母出車禍那天,接到醫院電話的電話,她正好做完採訪在回來的途中,急急忙忙請了個假就半路下了車打的過來。
當天辦了入院手續,工作牌掛在脖子上,彎腰幫護士忙會很不便利,她就摘了下來放在床頭的櫃面上,之後……如無意外應該是被她塞在了櫃子裡吧?
畢竟當時她安置好母親後,就打電話給領導申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想也想到恢複上班的話會直接從醫院出發,她估計沒這麼閑還把工作證帶回家,到時候又重新拿回醫院來。
寧母看她幾乎是已經將整個病房能翻的櫃子都翻了一遍,心知她找不到,便問:“一定要找到工作證?”
寧思點頭。
進出公司一定要佩戴工作證,靠門衛眼熟都沒有用。
何況銷假第一天,回公司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找主編報道,瞭解清楚她不在的這一個星期發生過的事或變動。
公司對儀表這方面的要求較高,何況他們這些要出勤的記者部。
不戴工作證等於明知故犯——她又不是找罵。
“說不定是你帶了回家不記得了。”寧母猜測,畢竟寧思回過家好幾趟,這些在醫院裡用不上的東西,她會帶回去也正常。
寧思將散落在身前的長發挽回背後,咬咬唇珠想了想,道:“媽,那我先回家找找。”
醫院沒有,就只剩下在家裡的可能了,好在她今天起得早,九點上的班她七點就醒了,如今也才八點沒到。
寧母甩甩手:“走吧走吧,注意安全。”
寧思將包拿起,走之前又叮囑了一句:“你有事記得喊護士幫忙,我有跟他們說過的。”
寧母:“知道了。”
寧思:“那我中午再過來。”
寧母看著她人都走到門口了,還在唸唸叨叨,耐著性子應著:“好。”
寧思:“那我走了啊?”
寧母:“……走吧!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
寧思拉上門,邊往樓下走邊開啟軟體叫車。
陸景和從停車場通道走進醫院大廳,遠遠看到的就是寧思專心按著手機往前走的畫面。
她步伐有些急,陸景和沒多想就迎上去:“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