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映雪對著她微微一笑,潔白耀眼如雪蓮盛開。
然後彎腰橫抱著她大步離開草地,他恍惚想起晚間有個人這樣抱著她……
他不喜歡。
只準他一個人這樣抱她。
他的手挨在九公主的身上,冰冷得嚇人,九公主一驚,忙緊緊地環住他的肩膀。
憑女人的第一直覺,九公主很確定,身邊的宮映雪跟平日那個淡漠如冰的不相同,可以說很不相同,怪怪的,又說不上來是哪裡有問題,她心中又堅信他不會傷害她。
以前兩人有時候天天在一處,但說起來,九公主也不瞭解這人,畢竟他從不會主動說起自己的事情,從一開始的名字、身世、身份,她都不得而知……
只知道這人的性格不好,對所有的人都淡漠得很,對熟悉的人又表現出特別小氣,有時候說話又刻薄,對在意的事情又極為嚴肅認真,力求完美。
九公主勉強把自己劃為他熟悉人的範圍內。
他每次救自己時又表現得冷靜淡然強大,宮變那日,他又如地獄而來的惡魔,讓人膽寒……
但現在這樣的情況,她還是覺得陌生。
這人還是宮映雪嗎?九公主表示很疑惑,雖然很疑惑,可她就是很沒有出息地喜歡這人,不管他是什麼樣子。
鷹空在半夜醒了,頭有些昏昏沉沉,眨眼的功夫便想起了暈倒前的事情,那時候只覺得一團白影掠過,還不待閉氣,便倒了下去,鷹空仰望著明月,有些憋屈:想他暗衛出生,歷經大大小小的生死,居然還在老本行上面被人給坑害了!
他踢了一腳旁邊的蛇衛,又在懷中摸出一個小瓶,放在蛇衛的鼻子下面,效果立竿見影,蛇衛立刻醒了。
兩人分頭行動。
蛇衛在營帳門口喚了一聲:“公子?”
直喚了幾聲後,裡面一片沉寂,無人應答,這下他心中著急了,飛身進去,床上空空的,五分清醒的腦袋頓時清醒了八分。
鷹空也待上前,一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秦陌,鷹空摸出萬能的嗅瓶,照例做了一番,可秦陌還是睡得死死的。
鷹空疑惑了,這難道失藥效了?不能吧!
難道是死了?暗衛的手抖了抖探了探秦陌的脈息,跳的,還好!
一時又暗想還是他們暗衛的警覺性要高些……
鷹空又掐了下秦陌的人中,好半晌,秦陌才轉醒,腦袋不是昏沉而是疼痛欲裂,身上還莫名的疼。
其實他們不知道,宮映雪自瞧見秦陌抱小九後,自然是好好的特別“招待”了秦陌一番。
“公子?”蛇衛又喚了一聲。
秦陌腳步踉蹌地掀開營帳的門簾,走進去,床上被子淩亂,他明明記得晚上他放她進來的,還沒有出去便被人給迷暈了……
軍營中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呂洛?
秦陌很懷疑是呂洛想要乘機奪權,他就覺得那小子一肚子的壞水,怎麼能屈居在一個女人身邊,聽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公主命令。
看吧,果然是狼子野心!現在就暴露了!
偏小九不聽他的!
秦陌大怒,急沖沖地摸向呂洛的營帳。
秦東和秦西也醒了,只好提步跟上。
鷹空和蛇衛也分頭找起來。
十五的月光無疑是明亮又美麗的,萬物皆浸在涼涼的月光的,顯得別有韻味。這片地界很好,是一片茫茫的草原,東邊是一座終年青翠的山峰。
宮映雪抱著九公主一直向前走著,步履依然輕盈又帶著堅定,九公主的玉足隨著他抱著在他腰間晃呀晃的。
不知名的秋蟲不停地在兩人周圍鳴叫,樹葉“簌簌”作響,讓這個夜生出了幾分寧謐。
九公主突然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打破這樣的沉靜,遂問道:“你要抱我去哪裡?”如果能這麼一直走下去多好,生平第一次,她多想按照自己的心意,不顧後果地任性一次。
宮映雪沒有說話,眼中茫然萬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覺得內心無比的平靜和安詳。
在這樣平靜和安詳中,他好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