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辭掃了眼寧奚,瞧見她一張鵝蛋臉在火光映照下,生動美麗,沒有任何的情緒,寧辭斂目,在趙德的攙扶中下了城牆。
寧欣也帶著自己的宮人從九公主前面過去,走到面前,她止了步伐,嘴角帶笑地掃了眼身側的人,這小小的寧九果然是讓人刮目相看呢,她之前還以為這人是長本事了,原來不過是一蠻人,且看她能在這宮中活多久!
又鬧了一陣眾人才散去,寧袖抬眸望了寧辭一眼,瞧見他冰冷的目光沒有任何情感地掃了她一眼。
寧袖一慌,落後了眾人幾步。
九公主和四公主兩人身上舊傷未好又添了新傷,著實痛苦了幾日,特別是第二日那手和胸口簡直是一動、呼吸都費勁。
周公公早知道了這情況,生生憋了一晚上才說給了榮帝聽。
榮帝聽罷,臉色不好,更悔自己昨晚還讓人出去瞧稀罕,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麼!
想到這裡就慪得慌。
他特許寧辭、四公主和九公主在行宮中修養,不用出來參加秋圍。
因著這一出,榮帝又悄悄地斬殺了一批皇子、公主的護衛。
他暗中著人調查,實際心中早已經認定是皇後所為,想起上次皇後對寧辭的傷害,他便警告過她,她還不吸取教訓,還視寧辭為眼中的肉中刺!
更是不分場合的為難!
心中對皇後難免怨懟,只是眾國都在,他又不好在這個當口問詢、處罰皇後,只把這件事憋在心中。
此後的十幾天,晉國太子都沒有出來,不禁讓人好奇晉國太子是傷的有多重,才不敢出來。
眾人心中險惡地猜想:不會是死了吧?死了最好,反正是在榮國!
這段時間,晉國自顧不暇,當然沒有機會為難四公主、九公主,兩人過了十幾天安心太平的日子。
……
半月後,眾人從麓山圍場滿載而歸,那晉國的太子還是不曾露面,有的人心中難免又活泛起來,處處擠兌晉國使臣。
緊接著眾國上朝覲見再次遞上求娶公主們的文書。
文書中每個公主都有被國家求娶,只有九公主無人提及,只怕榮國王朝幾代公主也只有這一個例外!
一些尚文的國家,想到九公主宮中傳出的名聲,又想到那天騎馬的“彪悍”,紛紛搖頭嘆息:他們要這種公主幹什麼!
尚武的國家,又瞧不上這個瘦弱的公主,他們也不是找將軍,可好歹還是要有一點肉吧,且他們要的是能在宮中能生又能管好後宮的女子,九公主如果能管好後宮,還能傳出那樣“醜女”的名聲嗎?顯然是不能的,他們又何必要這樣的公主。
弱小的國家,又希望求娶一個身份既沒有那麼尊貴的,也還是要有點身份的,自然不會把目光放在九公主的身上,且九公主顯然得罪了晉國,晉國他們可惹不起。
最主要的是雪蘋樓放出的訊息,讓他們也不敢違背。
是以,九公主就這麼被華麗麗的剩下了。
九公主經過古剎那事,心中茫然萬分,對自己的婚事自然也沒有之前那般在意。
她拿著銀弓,期待萬分地推開自己的小院,滿院的清香撲來,院中的海棠靜默,旁邊的那棵小樹依舊要死不活,周圍的荊棘已經長得繁茂無比,牽著藤蔓,藤蔓上開滿了密密匝匝的花朵,石桌上放著他的棋盤……
九公主又掃了眼院中,凳子上、鞦韆上、海棠樹下空空蕩蕩,院中沒有他的身影……
她眼睛盯著海棠下的鞦韆,只是發愣。
腦中突兀地想起他總是閉目躺在上面的身影。
他今日為何不在?那這銀弓……
銀弓上的花紋繁雜,摸上去冰涼,沉手,質感很好,九公主又想起那晚他那清清淡淡的身影,他為何要這玩意。
文珠見旁邊的人愣著輕輕地推她一下。
九公主回神,撥出一口氣,少頃,輕快地踏進去:那醉鬼一定是出去了,她還想讓他先看看這寶物呢……
文珠瞧見九公主一臉失望的神色,猶豫地問道:“公主,您這是怎麼了?”
九公主回眸,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著文珠:“沒有怎麼呀,你問這話做什麼?”
文珠不相信,這失魂落魄的樣子,絕對有事情。
九公主伸伸懶腰,撇撇嘴:“不跟你說了,本公主要去補眠了。”天知道她這十幾天是怎麼過的,雖然是好好的休息,不參加秋圍,可她每天都提心吊膽的,哪裡有片刻的大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