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宮人一個個瑟瑟發抖,有膽大的抬眸快速的梭了一眼。
原來是七公主把桌上那裝著燕窩的碗砸了出去,正中秋葉腦門。
接著又是“咚”的一聲響。
是秋葉倒地的聲音,原本美麗的臉頰正好落在地上碎了的碗片上,一時間不知道是哪裡的血從她身上流了下來,鮮血肆意的流淌著,歡快地彙成一小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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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在老家發現了一個藏得很隱蔽的抽屜,裡面有一沓信,來自小時候最好的朋友
那時候怎麼有那麼多話呢
現在多方便,可又淡了……
我還記得她跟我同一天的生日,那時候總是瘦瘦黃黃的,現在,她朋友圈中偶爾會發照片,看著精緻美麗
時光是個很神奇的東西,總在不經意間改變著什麼……
010 莫不是她太善?
秋葉感覺全身都疼起來,殿門口有刺眼的陽光,她彷彿看見了那晚踏月而來的天神,她伸出手,發出一聲呢喃:“公主……”
七公主跳下來,踢了踢地上的秋葉,不滿道:“不是吧,就這麼被砸死了?果然是賤命一條!”
宮人:“……”
殿中宮人大氣不敢出,紛紛垂眸盯著自己的腳尖,生怕下一個腦袋開洞的就是自己,眾人又忍不住再掃了眼地上的人:這就是她所謂的打漂亮一點?
這七公主仗著聖上和淑妃娘娘的寵愛,一向狠厲跋扈,稍不如意就發脾氣,年紀雖小,死在她手中的宮人卻不在少數,他們可從來不敢得罪。
七公主一肚子火氣,掃了一圈宮人,厲聲道:“先收拾了,晚上再拖去處理。”
“是。”旁邊的嬤嬤趕緊應一聲,安排可靠的人收拾。
這邊等了一下午的九公主見秋葉還不曾回來,有些著急,她只好派文珠去公主殿中問問情況,自己則在勤學殿中等著。
直到太陽隱在宮牆後看不見,文珠才回到勤學殿,她望著九公主急聲道:“奴婢去了四公主的明月殿,祿兒說不曾見到秋葉過來,明月殿中其他識得秋葉的宮人們也說沒有見到她來過,奴婢又問了公主殿其他的宮人,宮人們說今天無人探望四公主。”
九公主心中一沉,她娘親以前也是受過寵的,她小時候隨便玩過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後來娘親失勢,被趕到這挨著冷宮的偏遠院落,那些個服侍的宮人走的走,去的去,最後只剩下了奶嬤嬤、文珠和秋葉三人,在前年的一個時間,奶嬤嬤突然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宮中,至今沒有下落……
現在秋葉也是這樣!
她一直想不明白,自己都已經是最落魄的公主了,日日循規蹈矩,從不敢越雷池一步,還有什麼值得那些人算計的?難道是因為人善被人欺嗎?
莫不是她太善?
九公主想到打秋葉主意的錢公公,當即冷了臉道:“我們回去,在錢公公那裡看看有沒有。”婉轉的聲音也冷了幾分。
文珠看眼外面黑透的天色,猶豫地開口:“公主,明天再去看看吧,外面黑透了,路遠地偏,只怕……”而且她們是奴僕,九公主是主子,哪有主子找她們的道理!縱然九公主未曾把她們當成奴婢看待,也不能改變她們是條賤命的事實。
九公主當然明白這些,可是不回去確定,她心中不安。
她堅持道:“在殿中找幾個燈籠,我們多拿幾個,就不怕了。”
文珠望著這個比她挨一個頭的主子,本能的答應一聲。
兩人摸摸索索地提著好幾個燈籠往住處走去。
九公主回來,看著庭院靜靜,心中不寧,又翻了錢公公的院子也沒有找到秋葉。
當晚便從錢公公的院裡傳出一聲悽厲的叫聲:“啊——這是什麼?蟬?小豆子,你死哪去了!還不給咱家滾過來!”
小豆子在茅房裡嚇得一哆嗦,差點栽倒在茅坑。
那邊錢公公沒有得到回應,又開始扯著尖細的嗓子叫嚷開來:“小豆子——咱家的化妝盒子裡怎麼有這玩意,現在香粉全都毀了!都是你這個偷奸耍滑的東西,不過是讓你這兩日多做了一點活,你就這樣整你老子我!等老子好了,你且給咱家等著!”
九公主聽著那邊的叫罵聲,這才感覺好了許多,
……
宮裡處理這類屍體的方式很簡單,就是等到天黑無人、伸手不見五指之時,帶到偏僻和荒蕪的林子或者冷宮周圍,扔了便是,有時間或者怕引起麻煩的還會草草挖個坑;再則還有池塘和枯井,也是一個藏屍溺人的好地方……
現在是正熱的夏天,過幾天便看不見面目,誰知道死掉的人是哪個。
就算是有人發現了也不打緊,宮中死了的人多去了,哪個主子會在乎?
兩個小太監被指派到這任務之時,倒也不驚慌,當晚還氣定神閑地喝了兩杯壯膽,畢竟那“人”還在他們旁邊的雜貨房中,只等著天黑才能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