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今天的戲服還是旗袍, 半立領,可以遮住那痕跡,她緩緩籲出一口氣。
房車就在他們前面,有配置簡單的化妝臺和更衣室,她拿著戲服去房車換衣服。
顧言忱不急不慢走在她後頭, 等姑娘上了車, 才往拍攝現場走去,步伐快了一些。
莫曉換好服裝, 整理好妝容, 來到拍攝現場時, 場景都搭好了, 等燈光師調好光就可以開始拍攝。
幾人站在監視器這邊等開拍, 沈俞看到莫曉向她招了招手, 莫曉走了過去。
顧言忱一身白衣黑褲休閑服,身形高大筆直,面容平靜專注, 一隻手插|在褲袋裡,聽旁人向他彙報工作。
每當這種時候,那股子禁慾的味道又回來了, 和方才在車裡的火熱判若兩人。如此反差,看得人心裡癢癢的, 想要更多。
道具師和他說著工作,無意間瞥到他肩頭領口半遮著的地方似乎有傷,滲出一點點血絲, 關切道:“顧導,你受傷了?”
顧言忱伸手抬臂時肩頭還有點微痛,當下明白了道具師的意思,淡聲說:“嗯,貓撓的。”
撓你妹,剛走近,恰好聽到這句話的莫曉腹誹。
道具師驚訝,“你還養了貓啊?”
顧言忱眉目不動,一本正經,“最近剛養了一隻。”
“沒想到顧導還有這種閑情雅緻,對了,後天那場戲剛好需要一隻貓,我正託人去寵物店物色,顧導養的貓是什麼品種,能不能借來用一天?”
莫曉聞言耳根隱隱發熱,接著就聽到顧言忱清冷無緒的聲音,“不太方便,她...”說到這裡微妙地停了一下,接著說:“怕生。”
道具師呵呵笑著打哈哈:“沒想到顧導養寵物這麼細致。”
顧言忱若有似無地看了莫曉一眼,顯得格外意味深長,面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眼中卻浮起一沉很淺的笑意,“嗯,不細致不行,嘴尖牙利得很。”
莫曉整個耳輪都紅了,咬著唇裡的嫩肉,強忍著不去撓他。
沒多久,燈光師調好光,攝影師準備就位,莫曉和其他演員一起走進佈景裡,準備開始拍攝。
這場戲講的是陳卉和林殊羽約在這破舊的工廠碰頭,傳遞一封事關機密的信件,一路尾隨的敵人在她拿出信件的時候突然沖出來搶奪,雙方起了肢體沖突。
她護著信件,在對方的緊逼下驚慌失措地後退,對方是個練家子,轉瞬到了她眼前,掐著她的脖子,“嘭!”的一聲,將她推到一臺老舊的機器上,不知積澱了多久的浮塵被震得揚起,在光柱裡飄飄揚揚。
莫曉感到腳後跟突然襲來一陣鑽心的痛,像是被刀挫過一樣,痛感瞬間延伸到每一根神經末梢。
她慘叫一聲,當即白了臉,抬起發顫的手,握上掐著她脖子那人的手。
顧言忱沒喊停,以為她是在演,和她撘對手戲的人也繼續在演,她咬緊牙關,心下有了定奪。
指甲掐進那人的手腕裡,閉了下眼,幹澀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裡碾碎了再發出來,“賣國賊!走狗!我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
那人加重了力道,掐著她的脖子把她按在機器上,莫曉眼前一花,抽筋剔骨般的痛還在繼續,只能靠那人手上的力道和背靠的機器支撐著才不至於跌倒。
千鈞一發之際,沈俞趕到,操起地面一根鐵棍從後背偷襲那人,敲暈了他。
沈俞按照劇本上的要求去扶莫曉時,莫曉已經疼得昏眩,脫了力氣。但她還是堅持說完了最後一句臺詞,聲音綿軟無力,和劇本裡一般無二。
沈俞握上莫曉的手就覺得不對勁,冰涼,黏膩。一垂眸就看到地面上的血跡,他心頭一凜,倒吸一口涼氣。
這時顧言忱喊了一聲“過。”
話音一落,莫曉便捂著腿跪了下去。
沈俞大喊:“快來人!”立馬蹲下檢視莫曉的傷勢,只見她的後腳踝被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皮肉外翻,像是猙獰的笑臉,不斷往外淌著血,極其可怖。
在她身後,一塊尖尖的,帶著鏽漬的鐵片上沾著血,耀武揚威地從廢舊的機器裡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