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一酸，郗昕念又掃了一眼他的腳：“所以，你就穿著拖鞋在外面等了我一個鐘頭？”
像是才意識到，管佑敬自己低頭瞅了瞅，看見自己確實只踩著一雙拖鞋，悶笑了一聲回：“難怪，我說剛才怎麼有點凍腳。”
不等郗昕念再說話，管佑敬又摟緊了她一些：“快走，外面冷，小心凍壞你。”
這是郗昕念第一次來管佑敬的家。
說不上怎麼回事，明知道他是自己住，進門之前，郗昕念還是覺的有些緊張。
以前聽小陽說過，管佑敬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這麼多年，他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的。
進門，鋪面而來的寂寥感。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標準的兩室一廳，收拾的幹淨整潔，燈全開著，屋內很亮。
傢俱和電器，一樣不缺，也一樣都不馬虎。
明明是個很正常的房子，郗昕念卻覺得，這裡面，說句話都好像能帶著迴音兒似的。
空曠的不是房子本身，而是房子的主人。
居所和家，有著明顯的分別，這裡明明是管佑敬的家，卻更像是臨時停靠的驛站，沒有任何家的味道。
管佑敬把餃子放到冰箱裡，又去洗了水果給郗昕念。
郗昕念打量著客廳，發現管佑敬竟然在放光碟。
看光碟已經讓郗昕念有些驚訝了，更驚訝的，是光碟的內容。
“管佑敬，”脫下羽絨服，郗昕念問他：“跨年夜，你居然自己一個人在家看恐怖片？”
端著切好的水果放到茶幾上，管佑敬順手接過郗昕念手裡的衣服掛起來：“好多年以前買的，見沒開封我就看了，你要是不喜歡，我給你換一個，要看春晚麼？”
“別了，就這個吧。”坐在沙發上，郗昕念瞅著電視感嘆道：“畫質夠感人啊。”
電視上放映著老牌的恐怖片，兩個人緊挨著坐，眼睛瞅著電視，手上吃著水果，誰也沒說話。
郗昕念感覺，這屋裡裡漂浮著的空氣，都是幹澀的味道，她很想問問身邊的管佑敬，要不要跟自己回家去過年。
“穿幫了。”
冷不丁的，管佑敬突然說了一句。
“哪裡？”
“你看，”暫停的電影，往後退了一些，管佑敬給郗昕念解釋：“女主的背後，繩子還在，沒有處理幹淨。”
郗昕念身子往前探一些去看，還真是穿幫的鏡頭。
“你的眼神夠好的，就晃了那麼一下，都被你發現了。”靠回到沙發裡，郗昕念感覺感覺還挺有意思的，頭一次在看電影的時候，找到了穿幫的鏡頭。
“嗯，我不僅眼神好，眼光也很不錯。”
長臂放到郗昕念身後的靠背上，管佑敬轉頭看著她的側臉，唇角不自主的上翹。
老電影了，音效和畫面各方面都比現在差一些，郗昕念也沒覺得害怕，反而跟管佑敬開始分析起劇情來。
看著看著覺得進展太慢，好多鏡頭都是為了嚇人而嚇人，沒有實質的進展，郗昕念往管佑敬的方向稍稍靠過去一些問：“管佑敬，能調倍速麼？”
“能。”管佑敬調了倍速，原來的背景音和臺詞，因為倍速的關系變得有些滑稽。
郗昕念和管佑敬調侃著電視裡被快放的畫面，倆人活生生的把恐怖片看成了喜劇片。
可能他們之間調侃的話，外人聽了覺得很無聊，很沒有營養，但是，對於當下的兩人來說，在這個空間裡，在只屬於他們的氛圍裡，即便是說一句‘晚上吃什麼’，對方也會笑這回複‘肯定是吃餃子啊。’然後，不約而同的笑作一團。
笑著笑著，郗昕唸的精神越來越放鬆，兩個人的笑點也越來越低，看著恐怖片，竟然差點笑眼淚來。
調整了一下姿勢，郗昕念疊起腿來的坐的時候，腳尖上搭著拖鞋，掃到了茶幾下面的一處，一個小巧的包裝盒，掉落在地上。
“不好意思，”聽見動靜，郗昕念彎腰去把包裝盒撿起來，包裝的很精緻，像是禮物：“剛才不小心碰到了。”
一旁的管佑敬回：“沒事，反正，這也是你的。”
“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