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眉,剛想開口打個招呼,但又被別人說遲到要罰酒,這麼一打岔,他只好把話嚥了下去。
又過了十來分鐘,最後一個人也到了,服務員開始上菜,酒菜很快就擺滿了桌面,一時間,酒杯碰撞的聲音充斥了整個包間。
坐在這裡的幾乎都是南市有頭有臉的人物,討論的也都是生意上的事,一邊互相恭維一邊不動聲色的試探。
陶紫不喜歡這樣應酬的環境,自顧自倒了杯果汁,埋頭專心致志地啃著自己盤子裡的這只螃蟹。
不得不說,雖然這間飯店的規模要比螃蟹居大很多,但這裡做的螃蟹,遠遠沒有螃蟹居好吃。
這樣想著,她又掰了一個蟹腿,可是這個似乎有些不聽話,她捏了半天都沒捏開。
正和這只螃蟹腿較著勁,身側突然伸過來一隻修長的手,很自然地把她的盤子拿走,然後換上了他手裡的那隻。
新的盤子上,滿滿一盤子蟹肉,擺得整整齊齊。
她詫異的看過去,江少嚴已經十分自然地幫她收拾起了剛才的螃蟹腿。
明明是同樣的東西,到他手裡就格外的聽話,輕輕擰了幾下就擰鬆了外殼,露出了裡面的蟹肉,取出來之後,他十分自然的遞給她,卻發現她正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
他耳根頓時就開始發紅,輕咳了一聲,偏過頭去:“怎麼了?”
陶紫搖搖頭,視線又重新落回到自己面前堆起來的蟹肉上,也不知道他剝了多久,才能剝出來這麼多。
眨眨眼,她拿起筷子,猶豫了幾秒之後,伸出手,夾了一點放進嘴裡。
對面,林敘一杯酒喝完,剛發下杯子,正好看到這一幕,有點詫異。
她不是從來都不吃別人給她的菜嗎?
以前他們在一起的那短短一個月裡,他每次給她夾菜,她都是默默撥到一邊,最後剩在盤子裡。
清蒸的螃蟹,帶著獨特的清香,瞬間充斥了口腔。
她沒忍住,又夾了一筷子,細嫩的蟹肉滑進口腔,她眯著眼睛彎彎唇,一臉滿足:“江少爺,以後我僱你給我剝螃蟹好不好?”
江少嚴手上的動作沒停,正重新掀開了一個螃蟹殼,聽她這樣說,他唇角幾不可聞的掀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垂下眼。
不用僱,你要是愛吃的話,我天天剝給你吃。
一個多小時之後,這頓飯總算是進入了尾聲,酒足飯飽的眾人也開始談起了正事。
陶紫抽了紙巾擦了擦手,隨手按開手機,回了莫小小幾個字之後,抬頭聽他們說了幾句。
原來,他們想在南市附近的一個地方建立一個心理學研究中心,而這個專案是和她們學校合作的,投資人是江少嚴。
陶紫瞭然。
難怪整場飯局下來,沒有一個人敢跑過來讓江少嚴喝酒,他不說話的時候,也沒有人敢隨便過來套近乎。
她繼續聽下去,突然想起來之前自己好像和江少嚴簡單談過這個,只不過自己當時還在和他賭氣,所以也沒怎麼注意。
歪了歪頭,她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然而還沒等她想起來,好像突然聽到了出差的字眼。
她一愣,下意識看向江少嚴。
果然,後者抿了下唇,把卷起來的袖子放下,然後站起來,簡單的說了一下工作流程之後,又佈置了一下各自的任務,最後說,這次專案的調研工作,他會帶頭去。
陶紫詫異,等他坐下之後,湊過去問:“你要出差了?”
獨特的香味再次傳過來,江少嚴拿杯子的手一頓,半晌,輕輕“嗯”了一聲。
他本來在上一次就想和她說的,但當時她正堵著氣,說了她也聽不進去。
“你……”,他垂著眼,猶豫了一下:“你要和我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