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似明非明時刻,漸有一絲亮光自東方升起,江緒清是被凍醒的,即使蓋著薄被子也抵擋不足那種陰涼,再加上他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更覺得難挨。
手摸索著開啟臺燈,銀黃的光照在他臉上,他頭偏向一方,輕輕皺了下眉,身體因為受涼而覺得沒有什麼力氣,呆呆地愣了很久的神,才掙紮著起來。
窗戶邊的風很大,隱約有些水汽混合著泥土的氣息,似乎在下著雨。
他披上一件外套,越走近窗戶,那種氣息越明顯,外邊果然下起了小雨,朝下望去,地面上一片潮濕,看來已經下了很久了,難怪會這麼涼。
在斜雨微風下,窗邊一絲痕跡引起了他的注意,盡管天還尚未大亮,卻也能看得到窗邊的東西,那是一片花瓣。
入眼間,是那麼熟悉。
畢竟這種鮮紅顏色的桃花瓣,他剛剛見過。
小心將那片花瓣撚在手間,仔細地打量,果然和昨日見過的花瓣一樣。
他的眉峰微微蹙起,從視窗極目遠眺,外邊除了墜如同淚珠般的雨水再不見其他,更別提什麼桃花樹了。
“桃花……”他低低呢喃,似乎由想起了昨日那個警察曾說的話。
那兩個綁匪似乎說見到了……
他手掌合攏,將那片桃花收在掌間,不多時便感覺到絲涼意,再一開啟手掌,那片桃花早已不見蹤跡。
餘光不經意掃到地上,木質的地板上還躺著幾片花瓣,隨著外邊的風,偶爾飄揚,似乎是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他低下身子,再撿起一片來。
好像是沒有什麼異常,但很快那片花瓣上閃過一道淺紅的流光,花瓣漸漸變得透明,像是被水珠浸染後的晶瑩,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接下來的幾片照樣如此。
花瓣在他手中消失無蹤,盡管如此,他卻有種感覺,那花瓣並不是憑空消失,而是是融入他的身體裡去了。
盡管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想,江緒清卻不敢再試,目光凝視著地上最後兩片的桃花,站了起來,往床頭拿了本書,用裡邊的書簽小心地將它收集到書裡,這下,它安然無恙地印在書的夾縫中,為這本書增添了抹美麗的顏色。
靜靜觀察了它很久,見它還未消失,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然而到底是花瓣碰到自己時會融化,還是見到所有人都會,暫時無緒。
只是接下來的好幾天,他時不時地就會想起這兩片花瓣來。
不過到了天明,他還是讓程銘從警察局裡拿到了那兩個綁匪的談話記錄。
作為他的私人助理,程銘自然早就對這兩人的供詞看了不止一遍兩遍,然而越看唇角越抽抽。
有妖怪,他們咋不說自己被妖怪附體了算了呢。
還是個桃花精,把他們抽到懸崖邊去了不說,竟然還能沿著懸崖往下跑,莫不是說的蜘蛛精?
要不然誰家的桃花精會跟蜘蛛似的喜歡爬,還是爬懸崖。
真不知道老闆要這個做什麼,盡管心裡不住地吐槽,但是他還是很盡職盡責地完成自己的任務,將兩人的供詞放在江緒清的面前。
江緒清拿過那兩張紙,不是很多的字,慢慢地瀏覽著。
程銘就立在旁邊等候他的吩咐。
偷瞄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老闆臉上古怪的神色,像是被什麼困擾住了似的,更加吸引起了他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