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之只顧埋頭吃飯,對於老爸老媽這動不動互相“調戲”的場面早就見怪不怪了。
逸之則把扭頭過去看的憫之的腦袋扳回來,低聲跟她說:“別看,少兒不宜。”
憫之一臉懵懂地看著他。嚼著酥餅,腮幫子鼓鼓的,跟只倉鼠似的。
隔著老遠的距離,尤嘉不能拍那小崽子的後腦勺罵他“胡扯八道”,只好就近掐了陸季行一把,嗔怪他,“上樑不正下樑歪。”
陸季行把她爪子拍開,淡淡瞥了逸之一眼,“老規矩,除了憫之,今天誰吃飯最晚,去幫阿姨洗碗。”
遙之埋頭吃了大半了,尤嘉和他差不多也吃好了,只剩逸之一直在喂妹妹,面前的早餐剩一半還多。
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
逸之暗暗翻白眼,喂憫之吃了半碟蒸蛋,誠懇地說:“老爸你要是個皇帝,一定是個昏君。”
他老媽就是那禍亂朝綱的妖姬。
陸季行坦然地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
潛臺詞是:別惹你媽媽。
陸逸之:“……”
天吶,昏君當道,人心不古,世道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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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逸之去了廚房幫阿姨洗碗,阿姨把他往外趕,“這裡哪用得著你,婆婆一個人洗就夠了,出去玩兒去。”
婆婆身材矮小,逸之站起來都快和婆婆一樣高了,他伸手固住婆婆兩邊手臂,繃著下巴說:“答應的事要做到,我不能給憫之豎立壞榜樣。”
跟過來當小尾巴的憫之拽著哥哥的衣角,狠狠點了點頭,雖然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哥哥說的,肯定是對的。
逸之笑著去擼她腦袋上的毛。
“出去玩兒。”
遙之跟著爸爸去樓上舞房了,媽媽滿屋子跑著在捉大白要給大白洗澡。
大白是個旱鴨子,一到冬天,更是對洗澡有種發出靈魂深處的抗拒,每次誓死不從的樣子,都跟要拽著它上斷頭臺一樣。
她一躍跳到了憫之懷裡,那隻大胖貓把憫之撞得險些踉蹌。
不知道為什麼,憫之總覺得這樣把大白交給媽媽似乎特別對不起大白,於是在尤嘉朝她走過來的時候,憫之抱著大白就跑。
小胳膊小腿兒,跑得還挺快。
尤嘉:“……”
跑著跑著,絆到地毯,摔倒了,腦袋磕在桌子上,立馬紅了一片,沒破皮,但憫之皮嫩,看起來還是觸目驚心的,尤嘉也不管什麼大白了,心疼地抱起女兒。
憫之倒是沒哭,見媽媽心疼,還哄媽媽說:“憫之不疼。”
只是那小表情委委屈屈的,可憐得很。
尤嘉抱著女兒的小腦袋,“媽媽給憫之呼呼。”
大白趁機逃竄。大概是受刺激了,在家裡四處作亂。
尤嘉後來去捉大白,憫之在後面給大白加油,說:“大白跑,跑快些。”那隻貓最後一頭撞到了逸之身上,逸之揪著它脖子後頭那塊兒皮,無語地看了他媽和他妹一眼,三兩步走到浴室,把它按在了浴缸裡。
憫之跟著跑過來,扒在浴缸沿上,心疼地看著大白。
她按了按大白的腦袋,彷彿要安慰它似的。
大白很有靈性地嗚嚥了聲,語氣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