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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府裡發生了這般的事情,完全沒有影響外面那些人的尋找計劃,驚鴻和鳳淩玖帶著月白樓的人幾乎要將京城周邊給翻了個個兒,但依舊沒有秦素的訊息。
所幸,作為大家支撐的鳳淩天並沒有睡很久。
“貴伯,小寶怎麼樣了?”鳳淩天被貴伯扶了起來,第一句話就是詢問小寶。
貴伯看見鳳淩天醒了過來,眼裡都開始泛著淚花,一聽他這樣問,他立即回道:“大夫說,發熱什麼的都消解了,他這幾日也沒說夢話,能自己吞下飯了,想來,醒過來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了。”
“嗯,素素那邊可有訊息?”他剛說完,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種感覺太過疼痛,一說到她的名字,他就覺得心上跟針紮的一樣。
貴伯低頭,像是有些不敢面對他,只說道:“所有人都在外面尋找。”
本以為鳳淩天又會受刺激,可良久,貴伯只聽他說了句:“沒找到,也是一個好訊息。”只要一天沒下定論,那麼素素她就有活著的可能。
“殿下,還有一件事情,或許,宋公子來跟您說比較好。”貴伯說完,就將等在外面的宋連城給叫了進來。
宋連城也不見外,一見到他醒了,就擠掉貴伯,坐在椅子上,將那天鳳衍的事情全都說給了鳳淩天聽。
對於鳳衍如何的下場,鳳淩天已經忽略不計了,他聽後,只淡淡的說道:“知知的事情不必拖了,立即就辦。”
“我也這樣認為,事實上,我並不想給你那皇帝爹探看的機會。”宋連城的心已然全都偏到了如知的身上。
“嗯。”鳳淩天點頭。
宋連城要出去的時候,轉彎到了裡間,看到依舊躺在床上的小寶,他忍不住,瞅了瞅貴伯沒有盯著,下手就朝小寶的臉上擰去,一邊擰一邊道:“你這個臭小子怎麼還不醒?你爹都回來了!真是讓所有人都為你擔心!”
“娘親!”床上的小人兒忽然嗚哇的一聲叫了出來。宋連城完全被驚呆在了原地,而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鳳淩天著著中衣赤著腳就從外面跑了進來,此時,宋連城的手仍舊還擰在小寶的臉上。
鳳淩天瞪了宋連城一眼,一手拍開他的,上前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小家夥兒,眼裡抹上了這些天,唯一的色彩。
小寶的眼睫毛動啊動,動了許久,那眼睛才緩緩的睜開,帶著濕意,混混沌沌的,沒有焦點。
鳳淩天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臉,問道:“小寶?”
小寶剛剛還在隨意轉著的眼珠子驀地停住了,然互身子後面就好像有一個巨大的推力一樣,他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睛在鳳淩天身上掃視了許久,然後又哇的一聲,眼淚瞬間漫了一臉,小小的身子連滾帶爬的撲進了鳳淩天的懷裡,嘴裡一個勁兒的喊著:“爹爹,爹爹。”
那一聲聲好像是揪在他的心上,鳳淩天抱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孩子,即使強忍,自己的眼圈也還是紅了。
宋連城最見不得這樣的場面,悄悄的退了出去。
“爹爹,娘親呢?娘親被壞人抓走了,你快去救娘親。”小寶因為哭得鼻涕眼淚全混在了一起,口齒也不是那麼清晰,只知道緊緊的抓著鳳淩天。
鳳淩天覺得,自己最無能的或許就在這時了,懷裡的兒子詢問自己娘親的下落,可他根本說不出口。
“你別哭,你娘親肯定躲在了什麼地方等著我們去找她呢。”鳳淩天以前從不屑用什麼手段欺騙孩子,可現在,他想,如果是素素,定然也會同意他這樣做。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娘親渾身都是血,還有妹妹……還有……”
“小寶,求求你別說了……別說了”鳳淩天打斷了他,一句話也聽不下去了,他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
將小寶緊緊的圈著,此時的小寶沒有發現,就在那隻環著自己的胳膊上,幾滴濕意慢慢的在袖子上暈染了開來。
……
北楚,
楚慕辰接連攻下七座城池讓北楚的一眾子民都驚呆了,可沒想到,鳳淩天的速度又讓他們受到了更大的暴擊,不過,很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北楚的鳳淩天在北楚的名聲很大,所以當楚慕辰鎩羽而歸的時候,大家對他的態度都是很包容,並沒有人覺得他是多麼的失敗,但楚慕辰的表現在外人看來,似乎是有些被打擊到了,因為自從回朝以後,除了早朝,大部分的時間他都獨自呆在宮裡不說話。
他的貼身侍衛楚北在連城之戰中,喪命於宋連城的那堆“小土豆。”加之他如今已經登了皇位,所以,身邊的事情全靠大太監來伺候。
夏德端著東西進去的時候,就看見楚慕辰倚在榻子上,手中拿著一封信,那封信好像從他回宮的時候就帶著了,上面有什麼內容他不得而知,但能想見的是,那封信對於皇上來說,定然很重要。
“皇上,用膳了。”夏德將飯菜放在一邊,彎著身子等著楚慕辰回應。
可楚慕辰只懶懶的回了他一句,讓他退下,便再也沒有多餘的話。
當屋子裡再次空蕩蕩的時候,楚慕辰的目光又放到了那白紙黑字上,那紙張摸起來極其的不平坦,上面有一塊一塊的水印,楚慕辰的手指就在那水印上摸了一遍又一遍,嘴裡輕聲的唸叨著:“知知,你怎麼又哭了,是誰惹你了?”
其實,那些水漬是什麼他一清二楚,他也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人終究還是不在了。
那日他從連城敗退時,她的丫鬟將一封信送到了自己的手中,從連城一路敗退的時候,他都沒敢將那封信拿出來,直到回了北楚,他才敢在夜深人靜無人時將那封信拿出來。他比她年長幾歲,從小生活在一起,她的脾性他很熟悉,所以在他拆封以前,他是覺得,這丫頭定然會飄飄灑灑的說一大段話,可當他真正拿出來的時候,那紙上的除了兩行字,便是點點的淚痕。
此情可待成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