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要打娘親麼?”小寶看著鳳淩天一臉怒氣沖天的將秦素扛到了肩膀上,他那個向來淡定自若的娘親也被這頭朝下的懸空姿勢給弄懵了,小寶蹬蹬蹬的跟在後面大聲的嚷嚷著。
鳳淩天卻是連理會也不理,嘭的一聲就將門給摔上了,小寶被無情的關在門外,朱雀見此,一把抱起小家夥兒飛離了墨楓居,只是,小家夥兒很是憂傷的在朱雀懷裡咆哮著,問道:“朱雀,我爹爹會不會像打我一樣打娘親?”
“主子不會傷害太子妃的。”朱雀無語望天。
小寶才不信,他撅起那張已經能夠掛油瓶的小嘴,哼唧道:“爹爹剛才的樣子好嚇人,不行,我要回去救娘親。”
“沒有主子的命令,我是不會讓你回去的。”朱雀一句話打消了小寶的期冀,小寶一臉憤怒的指責道:“你們都欺負我小,欺負我不會武功,等我長大了,要你們好看。”
朱雀好笑的看著他矮矮的個頭,很是正經的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這邊,
鳳淩天的心裡的那口火已經燒到腦袋了,所以幾乎連理智都沒有了,他直接將肩膀上的人摔到了床上,秦素呼痛,幸好有厚厚的被子當墊子,要不然,沖著鳳淩天這狠勁兒,非得將自己摔散架不行。
“你這是什麼表情?”鳳淩天就站在床邊,臉色駭人的看著秦素,跟鳳淩天相處這麼長時間,這麼暴露自己情緒且臉色的駭人的男人,秦素,真心是沒怎麼見過,她今天回來,本就是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見鳳淩天只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並不說話,秦素又開始掏袖子,然而,她剛動作,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就被鳳淩天大力的鋪到在床上,腦袋猝不及防的撞上,讓秦素的意識有瞬間的暈乎乎。
“你放開我?”身子都被鳳淩天給壓制著,秦素動彈不得,而那雙很是憤怒的眼睛,此時就在咫尺之內。
“秦素,你為什麼要出來?我不是讓你老實的呆在那裡麼?你這麼貿貿然的出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要是你回來的路上再出什麼事情呢?你要我,要小寶怎麼辦?我將你藏在那裡,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少氣力,現在不僅僅是南明,北楚那邊的人也都在打你主意,要是有萬一,有萬一該如何?”鳳淩天一拳砸在了秦素的耳邊。
秦素忽的伸手撫上了鳳淩天的面頰,這是她常做的事情,每當鳳淩天暴躁的時候,秦素這樣做,鳳淩天都會平複下來,只是這次,她雖然也是撫著他的面頰,但是從表情來看,秦素的臉色一點笑意也沒有,不笑的她,讓人有一種距離感,鳳淩天被秦素的那雙急劇降溫的眸子看的一愣,隨即就聽秦素問道:“你是不是答應了皇上什麼?他之所以答應藏住我,根本不是因為父子之情,是你答應了他什麼條件是不是?”
鳳淩天沒有說話,只是怔愣的看著秦素。
下一秒,那雙還撫在鳳淩天臉上的手忽然一巴掌拍到了鳳淩天的胸口上,秦素冷凝著目光,朝鳳淩天道:“莫不是又將南明給踏平,啊?”
鳳淩天一直覺得,秦素生氣起來頂多就是不理人,可今天他看著秦素這種冷眼看人,出口步步緊逼的情況,下意識的就將拍在自己胸口的手握在了手裡,他聲音低啞的道:“我的目標是南琉風,這種人終究還是斬草除根比較好。”
“我跟皇上要求的時候,他什麼都沒說,這件事情可以不作數。”秦素覺得,這件事情需要作廢,因為裡面牽扯的事情似乎是出乎了大家的預料,既然楚翩然有貓膩,那麼北楚那邊,定然是有參與的。
“威脅到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留。”鳳淩天說完,松開了對秦素的壓制,驀地起身,頎長的身影踱步站在窗前,白衣墨發,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秦素摸不透鳳淩天這是怎麼了。她從床上坐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頭,走到鳳淩天的身邊,仰頭看著他,可他的臉上一片冷意,往日她若是這麼盯著他,他熬不過幾秒,可如今,竟是真的生氣了麼?
“我知道,於你而言,我是處處需要保護的人,一旦保護機制有了漏洞,便容易被人抓住,成為要挾你的把柄。我在密室裡那幾天,除了休息便是將自己全心的投入的到觀察思考之中。你會為我擔心,我又何嘗不會為你們擔心?或許在你們看來,我身無武功,不能自保,可自保又不是僅僅武功一條路子。與其擔驚受怕,我還是想同我的丈夫和兒子站在一起。”其實,說這些的時候,秦素不是沒有想過,若有一身武功該是多麼的方便,但情形已經如此,多想無益。
秦素說完,眼睛也順著窗戶透了出去,而剛才一直目不斜視的男人,此時卻將目光注視到了身邊女人的側臉上。
秦素笑:“鳳淩天,若有一天,我們真的不適合站在一起,我會自動退出,但是,在這之前,誰也沒有權力強制替我做決定。”
輕聲的話裡帶著女性所獨有的柔和,可深思下去,也纏著破釜沉舟的勇氣。秦素想,人活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順其本心才是最好。
“我們不會不適合。”鳳淩天你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秦素笑,眉目間流光婉轉:“可你剛才還否決。”
他總是這樣,每次說好理解她,可一到關鍵時候就會私自替她做了決定,以前是,現在還是。
“我只是氣急。”鳳淩天道,話語裡帶著幾分無奈和寵溺。
秦素抽出自己的手,回道:“那你先氣著,我去找小寶,等你消氣了我們再說重要的事情。”說完,她嘴角噙著微微的笑意,轉身就走。
還沒走到門口,人就被從後面大力的抱住,耳邊是他大聲喘氣的聲音。
“你要同我說什麼?”鳳淩天道。
秦素在鳳淩天不解的眼神中,掰開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指了指旁邊的桌子道:“我們到這裡說。”
兩人坐定後,秦素從袖子裡掏出幾張自己畫的圖紙,還有當初讓樓月白尋的畫像。
“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很難以置信,但……”
“我信你。”鳳淩天打斷了秦素的話,秦素想笑,可看過去的時候,鳳淩天的注意力又都在那些圖紙上。
“左邊這張是楚翩然三年前的畫像,而右邊這張,是月白樓的畫手親眼所見所描繪的,你看看可有什麼不同?”古代的畫像雖然有些抽象,但是月白樓的人技術的確是高人一等,在五官的描繪方面簡直是仔細的令人發指。
鳳淩天拿過畫像,月白樓的那張圖紙上方角落裡有繪圖人特地標明的地方,涉及鼻子,眼睛等,鳳淩天順著那些字眼兒再去看畫像,竟真的察覺出,裡面有細小的差別。
“你再看看這張。”秦素又將一張扯了出來,放到鳳淩天的眼前,道:“你看眼睛。”
在看到那畫像上的人的時候,鳳淩天便已經知道秦素說的是誰了,只是,這種可能,真的是讓人匪夷所思。
“我說的就是蘇淺淺,她應該沒死。”秦素當初也被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可不是有那句老話麼?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怎樣難以置信,那也是真相。
“素素,易容不會這樣真。”鳳淩天熟知易容的手段,畢竟是在臉上貼一塊皮,易容有不少的漏洞。
“不是易容,通俗的說,就是變臉,從蘇淺淺變成楚翩然,應該是動了刀子的。我知道一種方法,可以將人的臉變成另一張,可我不確定,這個世界裡是不是存在那樣的人。”這也是秦素心中擔心的地方,這裡總不會再冒出一個整容醫生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