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鳳淩天接掌太子印以來,一來沒有大肆操辦典禮,而來還是居於以前的王爺府中,這兩件事其實讓百姓們對他頗有好感,而這天,就在樓月白還在東廂裡說著的時候,太子府的外面已經悄然颳起一陣大風。
一對母女模樣的人跪在太子府的門口,兩人的身前擺著一塊板子,上面用硃砂紅寫了一個大大的冤字,下面又用小字寫了滿滿當當。
太子府前的三米是禁地,母女倆就跪線上的邊上,剛開始並沒有引來多少人的注意,可一旦一個人看見,那板子上的話就像是乘著風一樣,急匆匆的周邊颳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啊?”有人擠進人群問道。
一個人問,卻有十幾個人搶著回答:“這女孩子啊,被人糟蹋了,估計是走投無路,來太子府這邊喊冤呢?”
“怎麼不去京兆尹那邊?”
“嗨,京兆尹那邊算什麼?官官相護,太子殿下英名遠揚,絕對不會姑息的。”那人一臉的驕傲模樣,十足十的鳳淩天粉絲。
“哎,不對,你們看,這板子上分明不是這樣寫的。”有一個人繞過那母女倆蹲在那板子面前,一目十行的看完,滿臉的吃驚,他也顧不得同那些看客們解釋什麼了,一臉凝重的朝垂著頭的女孩子問道:“這位姑娘,你要告的,竟是太子妃的表哥麼?”
那小姑娘聽見這人問,終於抬眼,點了點頭。
那人打量了母女一番,只見兩人身上都衣衫襤褸,不像是作假之人,聲音壓低的道:”你可有真憑實據?太子妃這種人可不是咱們老百姓能攀上的。”
“我女兒不就是真憑實據麼?”旁邊一直安靜的母親瞪著血紅的雙眼像是吃人一般的恐怖的朝那人道:“女孩子家的清白有多重要我會不知道麼?那個禽獸做出如此骯髒的事情還不允許我們揭發麼?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女人的聲音又高又亮,驚得那男人往後退了退。
“官大一級壓死人,你們自便吧。”那男人著實被那母親的臉色給嚇到了,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趕緊回到了人群中。
“啊,這姑娘是要告太子妃麼?聽說太子妃為人不錯,經常以太子的名義往外捐東西呢。”
“太子妃可是未來的皇後,再者,是太子妃的表哥犯的錯,太子妃估計連知情都不知情,再者,這人啊一旦成了鳳凰,十裡八鄉的親戚都趕著來了,還不知道是不是表哥呢!”
“這上面寫的清清楚楚,你們要是不信,可以親自去沐縣看一看,看一看,陳洪南是不是打著太子妃的旗號在強搶民女!”那姑娘的情緒一直處於低落的狀態,她垂下去的頭發甚至都要將臉整個給遮住了,看起來好像是極其不能見人的樣子,而她母親,聽著周圍的話卻是越來越氣憤,面目猙獰的朝眾人吼了起來。
“你光跟我們吼沒用啊,你倒是去門前啊,隔這麼遠誰會理會你?”有人提議道。
那女人瞅了瞅前面只允許官員行進的道路,搖了搖頭道:“老百姓是無權踏足那裡的。”
“這種時候你們還顧那些事情,若你說的是真的,定然會有人給你處理,太子的名聲還是很好的。“剛開始鳳淩天的那個”粉絲“又說道。
“你別這樣鼓搗,要是她們被滅口怎麼辦?”有人小聲的道。
那人回道,聲音洪亮:”這可是天子腳下好不好?”
事情發生的這幾分鐘裡,太子府門前的侍衛剛開始沒有意識到那母女倆是做什麼,後來見人群越來越多,其中一人便上前去看,目光從那牌子上閃過,剛要回去報告貴伯,一個男人忽然扯住了那侍衛的胳膊道:“這位大哥,可否去通傳一聲,這母女倆怕是有冤要申。”
那侍衛倒是個好說話的,道:“我立即去稟報。”說完,就急匆匆的進了府,貴伯有事外出根本不在府中,侍衛沒法兒,只得去尋朱雀,又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朱雀。事情自然也便傳到了鳳淩天的耳中,鳳淩天一聽,立即朝朱雀道:“去將那兩人保護起來。”
“糟糕,事情好像已經開始了。”樓月白跟在鳳淩天的身後,笑了一聲。
“哎,素素,你們又要去哪裡?”宋連城正想找個說話的,結果幾個人一連從東廂出來,皆是步伐匆匆的朝門口走。
秦漠和樓月白沒有露面,鳳淩天和秦素出去的時候,母女兩依舊跪在原地,只是四周被人密密麻麻的保護了起來,鳳淩天和秦素出來的時候,外面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呼聲,兩人皆是沒有注意。
“素素。“鳳淩天低頭輕輕喊了秦素一聲,即使四周都是侍衛,鳳淩天也依舊不放心,在京城這種地方,他從來不會讓秦素單獨出門,誰也沒法保證,會不會有人在暗中下手。
“我們一定要過去是不是?”秦素總覺得心裡慌慌的,面前的這種場景給了她一種有些熟悉的感覺,周圍的看客們人聲嘈雜,而圍在中間的母女倆卻是滿麵灰色。
“看客越多,事情就該越透明,我不會給人留一絲給你潑髒水的機會。鳳淩天握了握秦素的手,兩人朝母女那邊走去。
在場圍觀的百姓們也都沒有想到,會親眼看到高高在上的太子夫婦,那兩人皆是一等一的容貌,手牽著手,低聲的說著什麼,那場景讓人看得很是出神,以至於一些人都忘記了他們為什麼會站在這裡。
“你就是太子殿下麼?”那女人在看到鳳淩天夫婦的時候,滄桑的眼眸裡終於漫出一絲期冀,秦素看過去,只見這女人不過三十幾歲的年紀,可頭上的發絲竟是白了一片,而旁邊的女孩子,仰起的頭上,眼裡一片灰暗。
“這露天之下終究不是審判之地,你可願隨我去京兆尹走一趟,我保證,給你一個公正的答複,你看如何?”鳳淩天幽深的目光直視著那女人,沒有任何的雜物。
那女人剛要說話,跪在女人身邊的女孩子突然開口,她一張小臉從發絲中露了出來,聲音沙啞至極:“太子妃娘娘,即使是你的哥哥,你也不會包庇是麼?”
那種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的眼神一下子就戳中了秦素的注意力,她點了點頭,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你口中我的表哥,我從未見過,何來包庇?”
“大家看啊,我就說嘛,那根本就是來蹭太子妃的,是不是太子妃的表哥還不一定呢。”後面有人嚷嚷道。
“主子,可以出發了。”侍衛們已經準備好了馬車,朱雀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