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蠻醫一點都不接收謝意,收針就走。
他說話果然算話,下午的時候果真有幾個白衣小童子吃力的將鳳淩頃架到一個椅子上,而那椅子遠遠沒有現代的椅子看起來那麼高階,只不過前後加了木頭,能被人抬起來。那幾個小童子就合力將鳳淩頃抬到了外面的閣樓上,而鳳淩頃為了遮掩自己的面貌,便在頭上放了一頂帶面紗的帽子,從京城再到北楚,加上又在蠻醫樓呆了這麼長時間,乍然間被陽光曬到,倒是愜意極了。
蠻醫樓處於鬧市中的最高處,鳳淩頃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一種入世的感覺。沒有太子之位的壓力,沒有宮廷的束縛,不用擔心被人設計,他就像一個平凡人一樣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裡,看著尋常人家的生活。
突然,鳳淩頃的視線定在了一個地方,在看到人群中那身影的時候,鳳淩頃想要看得近一些,便要往前湊,結果身體還處於不是太受控制的時候,一下子就撞到了欄杆上,後面的幾個小童也被鳳淩頃的這個動作給嚇到了。可鳳淩頃此時已經完全顧不上他們了,他一直趴在那裡看,即使身體因為這姿勢處於一種極大的痛苦之中,他也一直瞅著,直到那人影消失在人群中。
“你怎麼了?”一個白衣小童問道。
鳳淩頃忍著頭上冒出的冷汗,一把抓住那小童的胳膊,用力很猛,表情也很猙獰的問道:“送我來這裡的人在哪裡?啊?快告訴我?”
那白衣小童處於一種茫然的狀態,他朝別的人看了看,也都是搖頭不知的樣子。
“你可是看到了什麼?”那些小童們一邊將鳳淩頃給扶起來,一邊問道。
鳳淩頃聽著種種叫賣聲,搖了搖頭道:“只是感覺看到了一位故人。”
“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問師傅。”小童提議道。
一想到那毒舌的老頭子,鳳淩頃恍然,這件事情還是暫時要壓一壓比較好。等他摸透了這邊的情形再說。
……
事情就發生在蠻醫樓,蠻醫自然還是知道了這件事情,這天晚上泡藥浴的時候,蠻醫便大咧咧的走了進來,悄無聲息的站在了鳳淩頃的身後。
“你今天下午看到了什麼激動的連命都不要了?”蠻醫忽然開口,讓正泡在裡面的鳳淩頃驀地睜開了眼。
既然被人知道了,鳳淩頃也就順著他的話道:“大夫,你可知當初送我來這裡的人去了哪裡?”
“怎麼?想要報恩了麼?”蠻醫的話帶著他獨有的聲色彎彎的傳到了鳳淩頃的耳邊。
“算是,蠻醫應該也不會收留我一輩子。”鳳淩頃的意思不言而喻。
“的確有個人還留在這裡,不過,至少你要不像個廢物我才會給你把人叫來。”蠻醫說完,悠悠然的走了出去。
蠻醫走之後,鳳淩頃的臉上掛上了他以前常有的那種陰狠的表情,今天的一次偶然發現讓他覺得好像是絕處逢生一般,為了更快的將訊息傳出去,他必須盡快的恢複身體。
……
“白叔叔,你又來找我爹爹麼?”這些天,小寶已經對樓月白熟悉的很了,見樓月白又從牆邊飛了進來,他踢蹬著小腿兒問道。
“你爹又在跟你娘膩歪?”樓月白也不避諱小孩子,很好奇的摸了摸小寶的頭,在觸上去的時候還故意的揉亂了小寶的發型。
小寶捂住自己的頭從凳子上跳了下來,也不搭理樓月白了,蹬蹬蹬就跑開了,一邊跑一邊說道:“為老不尊。”
“主子,你在……欺負一個孩子?”月娘萬分無奈的看著樹下的樓月白,帶著幾分鄙夷的神色。
樓月白冷嗤:“欺負又怎麼樣?”對於這件事,樓月白自己一點也不覺得丟臉。
“……”月娘對此選擇沉默。
“鳳淩天呢?”樓月白的目光陰測測的從樓上的幾個窗戶掃過,手指也一一的指了過去:“是這間?還是那間?”
“在東廂好不好?”月娘恨不得一巴掌拍到他的臉上。
樓月白看了眼東廂,透過小院子,隱約能看到裡面的人影,他啊了一聲,語調拖得很長,裡面似乎帶著九曲連環說不清的意思。
樓月白進去的時候,秦漠和鳳淩天正坐在那裡,鳳淩天的腿邊露出一個小腦袋來。
“小矮子,把你娘親叫來。”樓月白朝鳳淩天腿邊掛著的小家夥兒努了努嘴。
小寶一臉裝作聽不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