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絮兒走了之後,一旁的莫言便轉而看向了我,眼中帶了幾分怒意質問道:“你究竟對他是做了什麼,為什麼自從他遇見了你之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呢!
就連聽弦閣的事情都不管了,一聽聞你生病的訊息不管不顧的就跑去了郾城,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為你跪地求藥!
你知道嗎?拿到藥後,他便又馬不停蹄的往你那兒趕了過去。三天啊!我們整整趕了三天三夜的路,天也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路上爆發了山洪,我們差一點兒,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要死在路上了,這個你知道麼!
你究竟是何德何能,能得他如此呢!難道他如今這副樣子,就是你對他的回報嗎?
呵呵,你還真是‘知恩圖報’啊!”
一旁莫言說著,眼中早已是滿布淚水。眉頭緊皺在了一起,直勾勾的看向了我。我心中也不由的一驚:這些話自己怎麼從來都沒有聽石墨白說過呢?不過以他的為人,就算是自己開口問他,他也不會告訴自己的吧!
他還是那樣的固執,就算是自己做了多少的好事,又或者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他都不會將那些說出來,只會憋在心裡,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承受!
一時間,我心裡也懊悔極了,難過極了,恨死了自己。可我現在又能為他做些什麼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躺在床上,靜靜地等他醒過來罷了!
一旁的莫言目光如炬,輕輕掃了了我一眼,而後便又冷冷的笑了一聲,慼慼的嘆道:“看你這樣子,三爺他定是從未將此事告訴過你吧!哈哈,想來也是,像他這種人好面子的人,又怎麼可能將此事說的出口呢!
可他不說,難道你都不會問一下嗎!難不成你以為,你那麼容易就可以活過來嗎!
你沒有,你什麼都沒有做,你只是在哪裡幹站著,慶幸自己又活過來罷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聽著她的話,有心想要辯駁些什麼,可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來,也不知道究竟要說些什麼才好!確實是如同莫言所講那樣一般,自己確實什麼都沒做,對於石墨白自己確實是虧欠了他太多,太多了!
聽著一旁人慼慼的笑聲,我一時也不由的呆愣在了原地,心中泛起了絲絲苦意。
這時石黎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目光輕輕掃了眼我們二人,而後看向了一旁的莫言言道:“好了莫言,差不多行肯!我想懷瑾姑娘她,心底裡定也是不願看到三爺成為如今這幅樣子的,你便先同我離開吧!”
聽得一旁石黎的話,莫言趕忙就搖了搖頭:“不,我不走!我若是走了三爺該怎麼辦,誰來照顧他呢!”
“這裡有懷瑾姑娘一個人來照顧三爺就夠了,你快隨我離開吧!”石黎話音才剛剛落下,一旁的莫言就怒瞪了我一眼,冷笑道:“她?你竟然讓這個她這個是始作俑者來照顧三爺,難道你不知道就是她害三爺成了這副樣子的嗎!”
“莫言,住口!”石黎厲聲斥責的說著,一旁的莫言才安靜了下來。石黎轉身又看向了我,言道:“那三爺,在下便先拜託給懷瑾姑娘了!”
“嗯,請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好三爺的!”石黎聽罷,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帶著一旁的莫言離開這裡,臨走時莫言還不忘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好像是在警告著我些什麼。
待他們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之後,自己才敢走到石墨白的身前細細的端詳了起了面前的人。
他許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吧,額頭上布滿了細細的冷汗,我見此趕忙用一旁的巾帕為他輕輕的擦拭了下。
看著床上石墨白那緊皺的眉頭,自己心下不由輕輕嘆了一聲:這一點兒他還真是一點兒都沒有變,每每睡著的時候眉頭總是會皺成一個川字,讓人見了恨不得拿個熨鬥將它熨平。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夢到了什麼樣讓他難過的事情,竟然讓他這樣!
我看著一旁人熟睡的臉龐,不由得回想起了以前在臨州城的那段日子。
作為一個小乞丐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想什麼時候睡就睡,想什麼時候醒就醒絕對不會有人來打擾!那一日天剛矇矇亮的時候,自己便醒了打算要去南山樹林裡玩。
可是偏不湊巧,自己剛剛到了南山天就下起了雨來。豆大的雨滴沒有多久便將自己身上所穿的那些破衣爛衫很快就浸濕了,身上黏糊糊的很是不舒服!可那場雨卻沒有要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自己趕忙找了個山洞躲了起來。
本來以為那雨用不了多久便會要停的,可誰料到它一直從早上開始,下到了正午都沒有要停的意思。自己一時也覺得無聊極了,便仰頭又在那山洞裡休息了起來。
半夢半醒中,自己只聽到山洞外出來了“啊”的一聲尖叫,讓自己一時也不由的清醒了許多!
趕忙跑出了山洞,尋著那聲音去了。此時外面已經沒有再下雨了,林子裡的小路上積滿了雨水,自己又是在跑著“啪嗒啪嗒”的幾下後,本來就不算幹淨的衣衫此時卻變的更加的髒了,不斷地有泥水從自己的衣裙邊滴落下來。
我本以為是有什麼野雞野兔掉下來,卻沒想到掉下來的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看著那個倒在地上起來不來的小少年,一時間也不由的好奇極了,長得嘛,可說是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穿著打扮也是不俗,想來他就是那些大人們口中的公子哥兒吧!
雖然自己並不知道那所謂的公子哥兒究竟是指什麼,不過依照自己的理解應該就是在說像他這樣的人吧!
不過是公子哥兒又怎麼樣,還不是摔了個狗吃屎,再漂亮昂貴的衣服碰到淤泥啊,還不是一樣要髒,他現在同自己又有什麼分別呢!
想到這兒自己一時沒有控制的住,竟然哈哈大笑出了聲,引得地上的人抬眸怒瞪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