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制約你，你走吧！以後未經我的允許，絕不可踏進華夏半步！”老鬼語氣冰冷。
“為什麼？我不可以追隨你嗎？”梵卓皺著眉頭，抬起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滿眼委屈的望著老鬼。
“不能！”
“為什麼？”
“因為你們那該死的！吃人合法的吸血鬼公約！讓我很不爽！搞不好我哪天一個看不順眼，就殺了你！”
“……可是，我總不能餓死吧？”梵卓滿腹委屈，吃飽還犯法了，什麼世道！
“別的地方我不管，但是在華夏這片土地上，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個人因你而受傷！”
“如果，我是說如果，愛莎還是轉世在華夏呢？”
“那你從現在就開始祈禱吧！”
“這一千五百多年，我從未濫殺無辜，除了與愛莎有關的，我真的沒有殺過任何人，難道不能給我一個特赦的機會嗎？”
“生命沒有特赦！在生命面前，一切的罪惡都應受到懲罰！”老鬼說到這，垂眼看了看梵卓，“給你24小時！”說完，老鬼不再管梵卓，徑自朝白崇崇和伊鳴走去。
白崇崇望著朝自己走來的老鬼，那周身的火紅，還有那妖冶的瞳孔，讓她不受控的向後縮了縮。雖然自己也會變身，可是此刻老鬼身上那種強大而無形的威壓，還是讓她心生懼怕，明知老鬼不會傷自己，卻控制不了。
老鬼看到白崇崇的樣子，愣了一下，隨即把血菩提戴回脖子上。隨著血菩提回到老鬼胸前，她的模樣瞬間變回了在學校時的樣子。
老鬼輕輕走到伊鳴身邊，蹲了下來。
昏迷中的伊鳴，眉頭依舊緊緊的皺著，長長的睫毛偶爾震動一下，看起來很不安穩。
老鬼抬起手，小心翼翼的靠近伊鳴，擦去他嘴角的血跡，掠過他高挺的鼻樑，用食指輕輕的按壓在他的眉心。老鬼記得自己有一次做惡夢的時候，伊鳴也是這樣輕輕的按揉著自己的眉心，雖然自己到現在也不會念清心咒……記得他生氣的樣子，記得他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記得他咬牙切齒的樣子，記得他陽光下不經意間淡淡的微笑……
老鬼用食指輕輕的按揉著伊鳴的眉心，緩緩劃過他的眉毛……
漸漸的，伊鳴眉頭舒展開了，睫毛也不再煽動，嘴角竟還微微的揚起。
老鬼的手輕輕劃到伊鳴的臉頰，因為太過削瘦而稜角分明；劃到他的下巴，因為沒刮鬍子而有些扎手；劃到他的嘴唇，他一直都是倔強的抿著嘴，現在，終於放鬆了！原來他的嘴長得這麼好看，一點都不像醒著時那麼冷漠刻薄……
“你知道我最怕什麼嗎？”老鬼沒有抬頭，眼睛依舊望著伊鳴，這個問題，既像問白崇崇又像是在問自己。
白崇崇搖搖頭。
“我最怕人類留下的記憶！總是那麼深刻，可以在大腦裡肆意妄為，卻無法刪除！”
白崇崇聽到這，眉頭皺了起來，“你，怎麼突然……”
“別告訴伊鳴後面的事情，一會兒警署就會派人來，告訴伊鳴他的封印成功了，梵卓被警署帶走了。”
“伊鳴知道你是……”白崇崇本想說怪物，卻又把話嚥了回去，“伊鳴跟我提起過，他已經懷疑你不是人類了！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
老鬼苦笑了一下，“因為我們有著無法改變的宿命！”說到這，老鬼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走了！”
老鬼說完，轉過身離開了！
白崇崇望著老鬼離開的背影，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是永別……
“你還會不會回學校上課？”白崇崇對著老鬼的背影問道。
老鬼腳步停頓了一下，卻沒有回答，徑自走了。
初春的夜，還很冷！
老鬼走出不遠，踉蹌了幾步，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剛才鎮壓梵卓的反抗，已經傷了內臟，但當時妖力全開，並沒有太明顯的感覺。現在，妖力被封印了，整個身體變成原本的樣子，鑽心的腹痛，讓她站不穩，幾個踉蹌後，老鬼跌坐在地上。
她坐在枯黃的雜草間，仰頭望著天上的月亮，今天又是月圓之夜，她緩緩舒了口氣。自己已經過了多少個這樣的夜晚？數不清了！
月光下，三條銀色的尾巴，隨著光影舞動，像即將展翅高飛的翅膀，又像輕柔的雲朵。
再見了！伊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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