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漪只覺得自己的臀部已然列成了八瓣,她有心想伸手揉一揉,卻又顧及著在場的人,疼的只磨牙咬齒。
九王妃冷睨了蓮漪一眼,走進屋內叫人搬了張幹淨椅子來,她緩緩坐下,輕敲著扶手。
趙重原臉色很是難看,哪怕蓮漪扯了扯他的袍子邊角,他也不敢低頭看她一眼。
在九王妃韓氏面前,趙重原幾年如一日的虛,他在幾個兄弟中排名靠後,出生沒幾年他父皇就駕崩了換了兄長也就是先帝繼位,過了沒多久親娘也去了,又過了幾年皇帝長兄也去了。
現今當朝的是他侄子,後宮裡的貴太妃算是他小嫂子,前面的論輩分後頭的論身份,都伸不了手管不到他王府的私事。
趙重原本人處事優柔寡斷,性子有些弱,九王妃韓氏恰恰和他相反,繼承了韓家的雄武家風,習得一身好武藝不說,性格更是強勢。
沒有皇家長輩鎮著,趙重原自個兒又立不起來,整個九王府,九王妃韓氏說一,就沒有人敢說二,饒是趙重原在她面前也只有低頭的份兒。
“王爺怎麼不說話?剛才在裡頭不是說的歡嗎?”
趙重原雙唇囁嚅,“王妃、王妃不是回將軍府去了嗎?怎麼會突然到這裡來?”
九王妃冷哼一聲,“聽說王爺幽會佳人,本王妃就想著來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絕世美人兒,能勾的人青天白日淫|亂床榻。”
趙重原想找藉口解釋,九王妃一個眼刀掃過來他又虛了。
“瞧瞧這是誰?這不是前些日子聞名京都的玉春樓蓮漪姑娘嗎?”九王妃靠在椅背上,冷飄飄地看著坐在地上的人,“蓮漪姑娘好大的規矩,王爺站著你坐著,叫人以為你比皇家爺們兒還尊貴呢。”
蓮漪強忍著疼扭身請安,“是奴的不是,王妃娘娘慈悲還請恕罪。”
“恕罪?那可不成。”九王妃嗤笑一聲,“本王妃從將軍府一路快馬加鞭到這兒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找你的罪。這要真恕了你罪,哪能對得起我王府一路賓士的駿馬?”
蓮漪愣了一下,回憶起史書中這位王妃的形容,腦門兒突突的疼,她解釋道:“王妃誤會了,奴和王爺……”
“閉嘴!”九王妃冷喝一聲,“少唧唧歪歪的,來人!”
九王妃一出聲兒便有兩個侍衛兩個太監沖進來,她使了個眼色,幾人點頭意會,架起人就往外拖。
蓮漪心道不好,悽悽哀哀地看向趙重原,“王爺!”
趙重原到底不忍,“王妃,算了吧……本王、本王……”
九王妃一拍扶手猛地站起身來,“王爺有話想說?”
趙重原目光飄忽,“沒、沒有。”
“那就好。”九王妃走到他跟前,笑著道。
蓮漪已經被人拖到了院子裡,小太監掄著巴掌使了勁兒的往她臉上招呼,啪啦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一個小太監手疼的厲害了就換下一個,直扇的蓮漪眼冒金星,頭昏腦漲,到了後頭更是吐了好幾口血。
趙重原不敢看,九王妃就偏要他看,“王爺,你告訴妾身,今兒個這事是你的錯還是她的錯,亦或者是妾身的錯?”
趙重原心裡自然覺得是九王妃的錯,可他哪裡敢直言,“都是本王的錯,都是本王的錯,王妃,叫他們別打了!”
九王妃挑眉,“難為王爺還有點兒自知之明。”她依了他的意思揮了揮手叫人退下,沒了人架著,蓮漪整個身子徹底軟了下去,趴在地上整張臉火辣辣的疼,覺著呼吸都有些困難。
打是不打了,不知道哪裡來的下人又端了一碗藥汁來,扳開她的嘴猛灌了下去,一滴不剩。
九王妃拎著裙擺走近,居高臨下,“本王妃不喜歡喜當娘,這碗藥便是賞你的。”說著她抬了抬手,一塊銀錠子落在蓮漪手邊,“按著玉春樓的規矩,這嫖資是本王妃替王爺給的,多了的就當是醫藥費了,銀貨兩訖,蓮漪姑娘可要懂的識抬舉。”
她半彎下腰,手指在蓮漪發髻上打了個轉兒,將上頭的山茶花取了下來,攥在手心狠狠揉搓,丟在她身上,“如若不然,香消玉殞就得不償失了。”
她笑著,紅唇輕啟,“世人都知我是妒婦,悍婦,本王妃可不介意再多個毒婦的名頭。”
妒婦,悍婦,毒婦……聽起來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蓮漪是又氣又怒,但想到史書中這位頗有惡名行事無規無度,又不敢吱聲兒了。
眼看著趙重原跟著九王妃走了,她是心肝脾肺腎都疼的厲害,今日叫九王妃逮了個現行,趙重原那個慫包怕是再也不敢來找她!
蓮漪看著萎掉山茶花,氣息奄奄的趴在地上,一時之間竟有些茫然,周繼言指望不上了,趙重原怕也是不行了,玉春樓和京都的風月圈子似乎也沒了她的立足之地。現下她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