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府到宮城約有小半個時辰的車程,一到了地兒,楚意率先走下馬車:“叫人送柳姨娘到重華宮去,另外,宣禁軍十六衛統領,張丞相,太傅及京兆府尹。”
柳姨娘被宮人領到了重華殿的時候,顧雲深正在背書,見到柳姨娘真是嚇了一跳,母子倆已然將近兩月不見,這突然見到是又驚又喜。
柳姨娘在楚意的安排下住進了宮來,他們這邊忙著更改防禦提升兵力,那邊沈菡和顧家則是費盡心力構法子將京都防禦圖和兵符送出皇宮。
當然,楚意自然又暗中給他們開了方便之門,不然以沈菡的本事,要在短時間內將東西弄出內宮是不可能的。
顧家一拿到東西,馬不停蹄地便送往了鎮南王府。
楚意接連著幾日沒怎麼睡好,她打了個呵欠,將幾封書信一一封好交與下方的幾個暗衛,“悄悄交給朕的那幾位叔父,朕唸叨他們許久,該回京來聚聚了。”
看著暗衛消失在黑夜之中,楚意徹底地輕松下來,按照原主的記憶,那鎮南王會在殿試之後進京,如今離殿試還有些日子,一切也都安排妥當,她倒是不用再費心勞神了。
沐浴之後突地想起多日不見的顧雲深,猶豫了下便帶著人往重華殿去,路經禦花園小湖,卻見湖畔暗蔭處有兩個影子,其中有一個有點兒像沈菡,至於另一個……
“是一個侍衛。”王太監適時解惑,“要不要奴才叫人……”
“不必,你且與朕說說是怎麼回事兒。”
王太監回道:“是這樣的……”
沈菡被弄進宮來已經有兩個月了,平日裡除了宮女太監,什麼人都見不著。宮裡頭的都是人精,雖然說楚意並沒有怎麼磋磨沈菡,但這些個都知道她瞧這位清平郡主礙眼。
既然知道,自然不可能往她跟前湊去討好,若非必要時候,連話都不會與她多說幾句,做完自己該做的事兒就溜得遠遠的。
沈菡自小是個活泛的性子,這種等同於被孤立的日子可是把她憋悶慘了,每日裡自說自話都快發瘋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叫林豐的侍衛出現了,如今女帝當權,後宮並無女妃,限制比起以往要少上許多,兩人時不時約出來見見面,說說話,如今也算是交心的朋友。
這不,白日裡沈菡又遭受了冷暴力,晚間便尋了人來訴苦了。
王太監捏著拂塵,壞心眼兒道:“陛下,要不要讓他們成事兒?”
楚意拂袖離開:“得了吧,少生事端,順其自然。”
重華殿內點著蘇合香,顧雲深抱著人坐在床上,輕吻著她的側臉,楚意任由他動作,眯著眼享受。
“還是你身上的味道好聞。”如同琉璃花的一般的香味叫她著迷,身為琉璃樹靈的她是愛極了這樣的味道。
“是嗎?”他握著她的手,輕笑,“連著幾日未見,還未多謝陛下呢。”
“你是說接你生母進宮的事兒?你打算怎麼謝?”
顧雲深點頭,手指輕撫著衣擺,他將人放在床上,拉下床幔低眸輕笑:“以身相許如何?”
楚意笑出聲來,眨巴眨巴眼睛:“再好不過了。”
紅燭帳暖,夜半春宵,楚意喟嘆了一聲,這日子可比在烏暄山痛快多了。
………………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楚意每日朝政殿,紫宸殿,長樂宮,重華殿四點一線,越發覺得歲月無聊了。
日常無事便扳著手指頭數著究竟還有多久,那鎮南王才能進京來,只有那鎮南王下了馬,她才能徹底放開手腳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而不是窩在宮裡按部就班一成不變。
就在楚意的萬分期盼下,殿試正式拉開了帷幕。
因為顧雲深在裡面,為了避嫌,今年的策題楚意並未過目,而是全權交由了丞相及太傅負責,她今日主要任務也就是高坐上首,當一個無關緊要的考官。
下方端坐的人中不乏老者,楚意端著身子,暗道了一聲身弱智堅,慢慢將目光落在了角落裡的顧映辰身上。
顧映辰會試的時候成績不錯,依稀記得拿了個第六的名次,他也算有些真才實學,只是這些日子忙著謀權篡位,大概也沒什麼心思溫書,這次估摸著是要涼了。
顧雲深坐在前排,別人不清楚,但丞相和太傅如何不知道他是上頭那位的人?正因為知曉,免不了多放了幾分注意力在他身上,會試三百名也就那麼回事兒了。
張丞相摸著胡須,老神在在。
看來這枕頭風不只是女人拿手啊,男人也有兩把刷子。這小陛下不就被吹的暈頭轉向把人塞過來考試了。
說什麼男人……
呵,女人!
還不是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起改為晚上十一點更新~~麼麼噠(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