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看著床上的然郡主,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反而是她跳下床來,語氣輕佻道:“白驀,你今天穿的也太難看了吧......讓我猜猜,你是想惹我討厭你,好主動放棄婚約對不對?”
“不......我......”白小七還沒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下意識的否認一句,隨即醒悟道:“你就是然郡主?”
“不然還能是誰?”姚樂然道:“對不起啦,白驀,我騙了你。我真名不叫姚樂然,而是尹樂然,你可不會怪我吧?”
“怪你幹什麼,”白小七不置可否道:“你既然是千金之軀,那行走江湖時隱藏身份也是應有之事。再者說了,我一開始也沒把真實身份告訴你,就算扯平了。”
尹樂然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不過我說的,可不只是這一件事。”
聽她這麼說,白小七愣了片刻,隨即醒悟,對方說的是婚約之事。白小七本來還有諸多不明白的地方,現在看見尹樂然,一切終於瞭然:“把我調來都城,以及後面的一系列事情,都是你的主意?”
“我......”尹樂然頓了頓,點頭道:“不錯,我已經想過了。請你原諒我的自私,不過比起回到楚唐國,當一個被整個武林敵視追殺的武林公敵,躲躲藏藏的度過一生。我相信在夑武國裡,你至少能活的更加自由,也不用有那麼多的顧慮。”
何況,我也未必不如那個洛花楹,尹樂然這樣想著,卻沒把這句話說出去。
白小七見尹樂然滿臉都是堅毅之色,竟不好意思對她說什麼反駁的話,只嘆口氣道:“你這又是何苦?”
“我知道你不怕顛沛流離,可也為你喜歡的人,還有以後的孩子想想。”尹樂然見白小七略有動容,繼續勸道:“你總不會想讓他們陪你一起過這種日子吧,你想過沒有,如果你們兩個不在一起,她和你過得都會舒坦的多。”
這句話是尹樂然想了好久的,果然一下戳中了白小七的軟肋。此前,白小七的確也想過這件事——洛花楹身為洛老闆的女兒,本該無憂無慮的度過一世。而跟他在一起後,洛花楹便不得不過上東躲西藏的日子,一天兩天還好,若是十年八年,他又怎麼忍心?
何況,還有與花楹的孩子……之前白小七從沒想過此節,今天被尹樂然提起才驚覺,只要他回到楚唐國,就連未來的孩子都難有安生日子。
相反,如果他留在這裡,洛花楹或許會傷心難過幾天。可是一段時間以後,她終會嫁做人婦,相夫教子,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對於洛花楹而言,這或許才是更好的選擇。
尹樂然見白小七發起愣來,繼續說道:“你想想,就算她能忍受分開五年,可是人的感情總會有所變化。屆時我會託人傳訊,就說你已經死在異國他鄉。那時候她對你的感情已經淡了,或許會為你悲傷難過一段時日,但到最後,她終究會忘了你,然後安心生活的。”
“或許……或許你說的對吧……”白小七心神動搖,顯得有些茫然:“不過我還得想想,容我想想吧……”
“嗯,我們還有三個月呢。”尹樂然點了點頭:“這三個月裡,只要你下定決心,無論是去是留,我都不會強求的。”
白小七聞言不禁動容:“多謝你,其實尹姑娘你身為堂堂郡主,理應跟一個比我強得多的人在一起才對。”
“別說傻話了,”尹樂然微笑著坐回床邊:“且不論這天下還有沒有能勝過你的人,我尹樂然既然看中了你,那便非你不嫁了。白驀,你可知道我被父王召回之後,曾下定決心,要遁入空門。後來父皇聽說我尋找道觀出家,急忙勸我,他對我說道:‘且不論你的身份地位,光憑你尹樂然自己,又輸給天下間的哪個女子了?你若自認愛極了那人,就不該把他拱手讓人!’我這才明白,若不爭取,反而對不起我自己的心意。”
白小七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實在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讓你這樣對我。”
“你不需要知道這種事啦,”尹樂然望著白小七道:“有的時候,只是一個小小的念頭,就能變成非同尋常的愛意。你需要知道的,只有我很喜歡你,並且我有自信,這喜歡絕不比那個洛花楹少。”
說完這番話,尹樂然貌似鎮定,其實耳朵已經紅到了脖子根。她自覺脖子有些發熱,故意撩了撩頭髮,將發紅的地方全都蓋住,道:“好啦,咱們已經說了這麼長時間,你再不走,護衛們可要傳閒話了。”
尹樂然停頓一下,朝白小七招了招手,示意他貼近一些,小聲說道:“這幫護衛,一個個心裡齷蹉著呢。別看他們表面上對咱們恭恭敬敬,其實背地裡什麼話都敢說!”
白小七嗅到她髮梢傳來的香氣,有點像槐花,又有點像梔子花。甜甜的,弄得他鼻頭有些發癢。
“嗯,那我先走了。”白小七不敢再聞那股香氣,連忙縮回頭,又道:“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
至於為什麼要謝謝尹樂然,是謝謝她讓父親給他升官,還是謝謝她將自己從張明理的監牢裡解救出來,亦或是謝謝她這麼喜歡自己……白小七心裡也不明白。
離開了尹樂然的房間,白小七越發的心亂如麻,一路上都是皺著眉頭。不出尹樂然所料,護衛們見白小七在郡主房裡待了這麼久,卻好像悶悶不樂似的,便各自猜測起來。
最後眾人達成一致,定然是這位駙馬爺見然郡主美貌,想要霸王硬上弓,卻沒能如願。
就在白小七與尹樂然見面的時候,奚錦修也進了宮,去探望他的姐姐。
惠妃的年紀比奚錦修大上不少,如今已經年近四十,可看起來與自己的女兒尹樂然就像姐妹似的。若離得稍微近些,便能聞到她身上那濃濃的甜香,比之自己的女兒,還要猛烈數倍。
奚錦修從小無父無母,一直受惠妃照顧,對她就像對母親一樣尊敬。惠妃身穿鳳袍,渾身上下透露著“雍容”二字,望著奚錦修,面容凝重的問道:“修兒,你覺得那白小七真能幫咱們剷除前太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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