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只要換個目的地便能從這“鬼打牆”中脫離出來,但是這大半夜的,一行人也沒有能去的地方。正迷茫間,忽見前方有火光閃動,燕捕頭低呼道:“鬼......鬼火!”
“別瞎說!”白小七低喝一聲道:“只是個普通的火把而已,這大半夜的,不知道是誰在山中趕路?”
“多半是鬼魂作祟,白少俠你別太掉以輕心!”邢捕頭將眾人帶入了鬼打牆中,自覺沒什麼面子,故意想把那鬼魂說的厲害些,語氣陰森道:“他定是用鬼打牆困住了我們,現在現身來害人了!”
白小七見他們分明是衙門口裡的官差,卻如此懼怕這些鬼神之事,心裡微感鄙夷,又道:“我都說了那只是一個火把,你們別自己嚇唬自己了!”
邢捕頭不通道:“可是......白少俠您看,那火焰雖然移動,卻是不搖不晃,天底下哪有這等怪事?”
聽他這麼說,白小七才發現,那火光果然有些詭異。按說平常人舉著火把走路,手臂肯定會隨著腳步搖晃,火光多少會有些晃動,但是這個人手中的火把卻一直平平的飄著,既不往上,也不向下,就好像是被掛在天上似的,也怪不得這些人會誤會。
白小七畢竟不是普通人,只是略一想便明白過來,那舉著火把的人必然是個內外功均十分不凡的武林高手,因此走路時內息平穩,手臂也毫不晃動。這種事情白小七若是有意去做,也不難做到,但像此人這樣,平常走路時就自然而然的保持這種姿勢,可就不一樣了。
見那火光越來越近,此人多半是向著自己的方向而來,白小七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乾脆率先開口問道:“來者何人,為什麼大半夜的,卻獨自走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
那人開口,說話的聲音卻是極為耳熟:“咦,問話的可是白小七,白少俠麼?”
白小七聽對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登時警惕起來:“你是何人?”
“哈哈,白少俠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啦?”來者言語中毫無惡意,倒真像是個白小七的舊相識一般。白小七思前想後,也想不起來此人究竟是誰,只好等那火把慢慢來到了自己的面前,才藉著火光看清了對方的面容。
“你是......”白小七見狀愣了一下,原來此人穿著一身破舊的儒衫,右手舉著火把,左手卻牽著一條幹瘦的毛驢,不是贈自己破書的老儒生又是何人?
白小七不知道這老儒生的名字,但一直感念對方贈書之情,連忙上前道:“先生,你不是在皖寧城那邊麼,怎麼跑到苦樹縣來了?”
老儒生卻沒回答,只是笑道:“嘿嘿,你不是也在皖寧城麼,怎麼跑到苦樹縣來了?”
“我是因為......”白小七剛想說,卻想到那老儒生有如此內力武功,豈會不知道江湖上的事情,於是笑笑道:“沒什麼,楚唐國本就只有這麼大,出現在哪裡都不算奇怪。對了,承蒙先生贈書,我還未曾問過先生的尊姓大名,一直引以為憾,今天既然遇到了,還望先生將姓名告訴我知曉。”
老儒生搖搖頭道:“我的名字,你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的,也不急於一時。”說著,不等白小七再問,老儒生又看向那些公人道:“你小子難不成是真的考中了,怎麼跟這些人混在一起?”又看到了那小柔,皺眉道:“先前那個姑娘也不見了,卻換了一個,看來你這段日子的變化不小啊。”
白小七略有些不好意思,急忙看向小柔道:“這姑娘是我剛認識的,名叫小柔,遭遇極為可憐,先生莫要拿她打趣。而且上次先生見到的女子,名叫白驀然,後來已經與我結為兄妹,也非在下的心上人。”
關於白驀然與洛花楹之事,其實老儒生都已經透過留在白小七識海之中的一點“靈識”瞭解到了,只是後來那本書消散開來,靈識也就隨之消失了。他扭頭看了小柔一眼,見她雖然強作笑意,雙目中卻隱約有股悲傷之情透露出來,知道白小七沒有騙人,才放下心來道:“如此甚好,自古以來多少英雄人物,卻都倒在‘財色’二字之前。我知道你不是個貪財之人,但少年人物,血氣方剛,美色當前可一定要把持住,否則呀......”老儒生嘴裡發出一陣嘖嘖之聲,白小七雖然被他說的面色羞紅,但是心中一直感激老儒生的贈書之情,已經有些將他當成了授業的恩師一般。對於師父的教導,白小七就是再怎麼不愛聽,也只有連連點頭稱是而已。
那些公人見這老儒生與白少俠好像是舊相識,心裡鬆了口氣之餘,又都各自有些不解。邢捕頭的年紀看起來與那儒生差不多大,走上前來,抬起頭道:“不知道這位老先生,大半夜的為......”話沒說完,他終於藉著火光看清了那老儒生的面容,驚道:“你......你是......?”
老儒生面帶微笑,用旁人難以察覺的幅度微微搖頭道:“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老書生罷了。最近在此遊山玩水,觀覽北國風光,一時興起,秉燭夜遊,的確另有一番感受。”
一眾人都沒那麼多雅興,聽老儒生這樣說,俱都覺得無法理解,暗自在心中腹鄙,只有那邢捕頭連連點頭。燕捕頭見狀,心中納悶:“我這師父平時最討厭那些酸腐的文人,怎麼今天卻改了性了?”
白小七雖然不知道對方有沒有騙自己,但是轉念一想,對方是友非敵,為何而來其實並不重要。看天色,現在子時已過,眾人只有這麼一個火把作為光源,趕路屬實危險。再加上山間不時傳來陣陣狼嚎,白小七雖然不怕,但他平生還未曾見過狼,聽說野狼總是成群結隊的出現,也沒把握在狼群的爪下保護小柔周全,因此目前的重中之重,乃是尋找一個住處。
他看那老儒生走在山路中卻絲毫不怕,心說對方或許知道何處可以安身,便問道:“先生,您大半夜的在山裡趕路,想必是對這一帶比較熟悉,不知道哪裡可以容納我們這些人暫住一晚?”
喜歡血劍酆都請大家收藏:()血劍酆都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