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白驀然所言,想要找到七個內功高手同時喊話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再加上他們喊的內容,實在是很難讓人不聯想到聽雨樓的頭上。那邊望月閣的花車裡,連帶著老闆在內的數人見此情景,當即叫罵出聲,連帶著方隱秀的祖宗十八代都被罵進去了。
方秀本來想跟白驀然解釋幾句,但轉念一想,心道:“我跟這小丫頭解釋個什麼勁?她誤會了我,反而幫我在白靈教面前長了臉,讓白靈教中之人以為我能調動這許多武林高手,本就是件好事。”於是嘿嘿笑著,算是把白驀然的話給預設下來了。
出了這麼檔子事,臉色最難看的當屬花魁牡丹。她從兩年前起便有望奪得花魁之名,只是一直被菊兒壓著,今年好不容易輪到她了,怎知又遇上這種事情。偏偏她還站在花車上,被千千萬萬雙眼睛盯著,再怎麼難受也不能表現出來,一張俏臉幾乎要脹成了豬肝色,淚水直在眼眶裡打轉。
民怨一事向來十分恐怖,那些平頭百姓其實大多沒覺得牡丹有什麼不好,可也沒覺得她有什麼好的。只是見到大家都在說她不如菊兒,那自己不妨也喊幾句,每個人都是這種心態,不一會就形成了一陣人潮,把花車前行的路都給堵住了。隨著那麼幾個人起頭,大家嘴裡喊的話也開始不乾不淨起來,反正花魁再怎麼風光,說到底不過是個婊子,罵了也就罵了。
事已至此,花魁大典無論如何也是進行不下去的了,望月閣的老闆做主將牡丹接了下來,由十來個武師護送著,先行回閣去了。白小七到了也沒能看上牡丹的正臉一眼,心中稍稍有些失落,但還是跟方秀一起下了花車。百姓們大多圍在望月閣的花車附近,白小七他們離開時,花魁已經走了,人群卻仍未散去。本來好好地一件熱鬧事變成現在這樣,白驀然也覺得挺沒意思的,對“小肚雞腸”的方秀多有抱怨。
至於方秀呢,還是那句話——偷著樂還來不及呢,哪兒有心思解釋別的?
這時候午時才過,正是該吃午飯的時間。方秀本來有心請白小七再去聽雨樓,但白驀然還想在降陽城裡逛逛,方秀也不好堅持。只是今日城中的閒人大半都跑來湊熱鬧了,別的地方難免顯得冷清些。
白驀然雖然沒去吃飯,但是在街上看到小吃就買一點,硬是逛了一個下午。她吃東西只是嚐嚐味道,買來的零食倒有大半進了白小七的肚子,到得酉時白驀然終於累了,張羅著回去吃飯,白小七卻早已吃得撐了。
落花樓裡,夥計們還是那一副帶答不理的態度。白小七點餐時他們一樣給送來,送完了就去一旁候著,半句話也不多說。白驀然說她走了一天,身上已是風塵僕僕,得先去換一套衣服才能吃飯。白小七倒沒那麼多說道,便在大堂裡坐著等她。
約麼一刻鐘過去,白驀然還未出來,好在白小七可以跟靈霄聊聊天,倒也不覺得時間有多難熬。打從離開了白靈教,靈霄就又不怎麼愛說話了,看來所謂靈氣濃郁與否對她還是有些影響的。
聊著聊著,忽聞樓上有人叫道:“白小七!”
白小七應聲抬頭,卻沒看見白驀然的身影,心中暗暗稱奇。又聽見白驀然的聲音道:“白小七,你往哪看呢?”
白小七這才發現,說話的人乃是一位白衣公子。這位公子身穿著一身白底白邊的素色長袍,袍子上卻有暗紋縫製的一朵白蓮,顯得素雅之中不至於太過單調。再看此人頭上,戴的是一頂白色的瓜皮小帽,把滿頭秀髮扣入其中,只露出一條鞭子來。
“你這是……?”白小七看出這位白衣公子正是白驀然,只是第一時間沒想到她為何要做了男裝打扮。
白驀然從懷裡掏出一柄摺扇,噗的開啟,那扇面也是純白的,上面連一個字都沒寫。一邊扇著扇子,白驀然學著今天在花車上看到的紈絝子弟的模樣緩緩走下樓梯道:“白少俠,我這身打扮可還算精神?”
白小七道:“精神是精神……可現在都已經入秋了,哪兒還有人沒事扇扇子玩啊?”
白驀然俏臉一紅,啪的收起摺扇道:“我還在想呢,為什麼那方秀時時拎著一柄摺扇,卻從來不扇……”
白小七解釋道:“方秀的扇子也是他的兵刃,當然要時時拿著。你若想扮成男人,把摺扇插在腰間也就是了。”白驀然聞言,果然依著白小七說的,把扇子往腰裡一插,坐在了白小七的對面。
白小七問道:“你怎麼想起女扮男裝來了?”
白驀然道:“還不是因為今天遇到的那兩個白靈教弟子,我想過了,當時我身上穿著白靈教的服飾,被她們一眼看出了來歷,所以她們怕我,不肯對我透露實情。我本想變裝一番,讓白靈教的弟子認不出我,日後再遇上這種事就要好辦不少,但教規規定我教弟子只能穿白色服飾,哪怕是聖女也不例外。”
“原來如此!”白小七明白過來道:“所以說,白靈教規並不禁止弟子們穿男子的裝束了?”
白驀然一拍桌子道:“那當然,否則我身為聖女,難道會知法犯法麼?”
巧的是,二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門口就走進五六個人影。這幾個人都穿著白衣,也都是女人,不出意外的話,十有八九是白靈教中弟子。
白小七拿眼神挑了挑白驀然,意思是:“你看,剛改換了裝束,就遇到白靈教弟子了。”白驀然也神氣的揚揚頭,心道:“我倒要看看,白靈教弟子在外面到底是一副什麼樣子。”
那幾個白靈教弟子顯然也是來落花樓裡吃飯的,這個時候已經過了飯點,大堂裡的客人除了白小七二人,就只有這幾個白靈教弟子。那幾人坐下後正點著菜,忽然有一人轉過頭來,雙眼直直的盯著白驀然。看了一陣,這人忽然低下頭來,顯然是在跟同伴們小聲嘀咕什麼。
白驀然心道:“我這身裝束難道有什麼破綻,被她們給看出來了?”想著想著,那幾個白靈教弟子已經拍案而起,朝著她圍了過來。
白小七下意識的擋在白驀然身前道:“各位姑娘,有什麼事情麼?”
幾個白靈教弟子對視一眼,領頭的便道:“識相的便讓開,把後頭那小子交給我們姐兒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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