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打鬥聲。他再怎麼樣也算是練過武的,在床上躺了半個時辰,總歸有力氣下床走路了。於是小秀才悄悄走到門口,右手按在悅容劍上,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起來。
這一聽,不早不晚,正好聽到龍黑子自報家門。白小七對龍黑子有些敬仰,又剛剛在一起並肩奮戰過,聽見龍黑子有難一推房門就要出來幫忙,正好看到唐闐抱拳認錯一節。
聽到唐闐所言,白小七對龍黑子更加敬佩,心道:“如此看來,這個龍黑子雖然是個土匪,卻不是壞人。反而那度將軍所率的官軍,為了抓人不惜誤傷百姓,倒比土匪還壞!”
推門的聲響驚動了唐闐等人,三兄弟不認識白小七,各擺拳架欲待動手。龍黑子見狀在中間一攔,介紹道:“這位是白少俠,算是我的朋友,剛才多虧他逼退官軍,否則我今天難逃此節。”
三人一聽白小七年紀輕輕就這麼厲害,態度為之一變。這三人在街市上混得久了,雖然都身懷武功卻不像個武林中人,反而顯得有些市儈。尤其是那唐闐,上前兩步便抱拳行禮道:“在下唐闐,降陽城生人,那兩位是我的二弟山無峰和三弟樂君裘。”
白小七亦抱拳還禮,五人就算是見過了。龍黑子一心掛念著方秀的傷勢,寒暄兩句就急匆匆道:“白兄弟,我在城裡一向是掛著號的,貿然出現在街市上沒準會節外生枝。你今天雖然和官府幹了一架,但街頭巷尾還沒來得及發文通緝,還是生臉,幫方老弟尋醫問藥這事最好還得是你來辦。”
“好,我這就去請個醫生過來!”白小七一下就想到了回春樓中的宋醫錦。正好被白靈教中之人打傷的蘇瑾與夏英候還在回春樓養傷,白小七順路還能看看他們。
剛邁出一步,白小七忽然腿肚子一軟,身子打了個顫。幸好他反應快,及時扶住了身旁的護欄才沒有摔倒。
龍黑子急忙上前扶起白小七道:“白少俠,你這是怎麼了?”
未等白小七開口,唐闐搶先一步解釋道:“我看白少俠多半是耗盡體力,若不及時修養,以後恐怕會留下暗傷。”
樂君裘也道:“正是如此!我聽師父說過,一旦內力用盡,再強行發力就會傷及臟腑。就算當時不覺得如何,可到了若干年後,這種暗傷就會導致一系列的問題。輕則蔽塞經脈,使人內力無法進境,重則引人走火入魔!”
“這……怎會如此!”龍黑子捶胸頓足道:“方老弟危在旦夕,若不然,只好我親自跑一趟了!”
白小七見龍黑子如此難過,安慰道:“無妨,我剛剛只是崴了腳,並沒有什麼大礙。”
話音落地,樂君裘上前一把抓住了白小七的手腕。白小七下意識的想要拔劍,卻發現樂君裘好像在給自己把脈,也就按捺住了心中的衝動。
樂君裘把著白小七的脈門,神色越發凝重。龍黑子輕輕問道:“怎麼樣?”
樂君裘搖了搖頭道:“白少俠的脈象微弱,幾乎毫無內力一般,想來損耗頗巨。依我看,最好臥床靜養數日,再以藥性偏熱的食材進補,否則為禍不淺!”
其實白小七根本沒那麼嚴重,只是在樂君裘的眼裡,白小七能以一人之力逼退度家軍,顯然是個內外兼修的高手。所以他在給白小七把脈的時候,預設白小七的脈象應該是內力磅礴,才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聽說白小七受了這麼重的內傷,龍黑子與唐闐都表現的十分關心。只有那山無峰,在一旁抱著膀子站著,嘴角掛著不以為然的微笑。
白小七不好說破自己不會內功一事,只得愣在那乾著急。倒是唐闐很講義氣的拍拍胸脯道:“龍寨主,您要是不嫌棄我們哥仨,方大俠的傷勢就包在我們身上了!”
“你們?”龍黑子心裡仍信不過這三人,可想來想去這節骨眼上也沒別的法子了,只好客氣道:“你我非親非故,初次見面就這麼麻煩大家……龍某實在是過意不去。”
樂君裘咧嘴一笑:“這算啥,我師父從小告訴我,咱們行走江湖講究的是義字為先,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都是我輩中人應該做的,請個醫生算啥大事?”
“如此……便麻煩三位了。”龍黑子一抱拳道:“請跟醫生說我那弟兄受了極其嚴重的箭傷,最好能帶些容易把箭頭取出的工具來。”
三兄弟答應一陣,悄悄的下了樓。白小七則由龍黑子扶著,來到了方秀所在的房間。此時房間裡本來的那一男一女都沒走,還被龍黑子逼著伺候方秀。
當然了,方秀一直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說是伺候,其實就是在床邊看著他睡覺罷了。
二人本來在小聲嘀咕些什麼,見龍黑子和白小七進來,當場嚇了一跳。白小七見他倆也挺可憐的,勸道:“龍爺,依我看他倆留在這也沒什麼用,不如讓他們走吧。”
龍黑子聽見白小七求情,不忍駁了他的面子,瞥了那男子一眼道:“你平日裡是做什麼的?”
那男子嚇得一抖,畢恭畢敬道:“啟稟好漢爺,我本來是個木匠,前兩天得個大單子,才有心來這裡快活一天。”
“嗯……木匠?”龍黑子一伸手道:“把手伸過來,我看看你掌心有無老繭!”
那木匠把手平攤在龍黑子的手心裡,其虎口與四個手指肚上果然都有厚厚的一層繭子。龍黑子見他還算誠實,一擺手道:“得了,今兒個算你倒黴,滾吧!”
“誒,謝謝好漢爺!”那木匠如蒙大赦,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剩下那妓女見狀乞求道:“好漢爺,你們都把他放了,就把我也一起放了吧。”
龍黑子道:“我那兄弟深受重傷,缺個人照顧。你先在這照顧他幾天,我銀子不少了你的也就是了!”說罷龍黑子掏出一錠大銀,那妓女見了暗暗吞吞口水,卻不敢接。
她就是不知道方秀的真實身份,否則若知道床上躺著的人乃是真正的聽雨樓主人,她求著照顧還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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