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了嚼那枚點心,白小七總覺得其中有一小塊特別澀口。本來依著他的性子,任何東西進了口,無論難不難吃也都咽得下去。但在落花樓裡吃到這麼塊奇怪的點心,不得不使人生疑。
一張嘴,白小七把那點心吐到手心裡,果然看到其中有一塊布帛似的東西。
這塊布帛呈淡紫色,有點微微的毛邊,不難看出是在某件衣服上撕下來的。無需多想,這件衣服多半是洛花楹的所有,攤開那塊布料,上面以黑墨寫著一個“守”字。
白小七不明所以,又拿起一枚點心掰開,其中果然又有一個布條。攤開布條,上面寫著的是一個“昏”字。無需多想,白小七把另外兩個點心掰開,裡面的布條上分別寫著“打”與“衛”。
“打昏守衛?”白小七一看字條馬上明白過來,洛花楹這是想讓他把看守之人打昏,好救她出去。
靈霄笑道:“好啊,這小丫頭知道你為人老實,多半不想難為洛老闆的手下。如果她不說的話,你就算想要救她,一時半會也想不到個好的辦法。這樣看來,她還算了解你嘛”
“都什麼節骨眼上了,你還在說笑?!”白小七心亂如麻,沒好氣的懟了一句,然後自言自語道:“她既然被關起來了,又怎麼能把這幾個字條藏在點心裡。再者說,那些菜品每隔一段時間就換一次,她又為什麼確定這幾個點心能被送給我呢?”
靈霄鄙夷道:“那還不簡單?這落花樓雖是洛老闆的產業,可那些店小二難道敢真的得罪了洛花楹?她只要想,總有辦法把東西送出來。至於這幾個點心就更簡單了,菜品需要時時更換,可點心又不怕涼,大不了一直放在哪也就是了。”
“嗯,有道理。”白小七連連點頭道:“不愧是萬年劍靈,這些東西根本瞞不過你。”
“得了,你什麼時候還會拍我的馬屁了?”靈霄躍躍欲試道:“怎麼樣,白小七,你去不去救那個小姑娘?”
她本以為白小七想也不想就會說去救,卻聽白小七說道:“她只不過是被自己的親爹給關幾天禁閉,哪說得上什麼救不救的。再者說,就算要救,也得等個幾天,讓她的心思穩定下來再說。否則現在把她放出來,指不定她要去幹什麼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靈霄打個哈欠道:“不過你可得當心,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什麼都不懂,你晚幾天去救她,說不定就被她記恨上了。”
白小七嘆道:“唉,也有道理。要不然我今天去求求洛伯父,讓她少關花楹幾天吧。怎麼說也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在一個屋子裡一關三年,豈不是人都給關傻了?”
他自有一股子讀書人的呆氣,雖然在江湖上行走了一段時間,把這呆氣磨滅了不少,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一想到這裡,當即決定去找洛老闆說說清楚。
可是走出房門,找到店小二一問白小七就傻了眼。原來洛老闆在小憩一會之後馬不停蹄的就趕往了別的地方,江湖上雖然都只說洛老闆是落花樓主,其實只因為落花樓是洛老闆跟江湖人士打交道最多的部分。其他如珠寶、布帛、玉石甚至牛羊的買賣洛老闆都有涉及,只不過江湖中人多半不知罷了。
按照夥計們的話說,這落花樓其實是洛老闆諸多產業中最不賺錢的一項。
洛老闆走前,更是跟夥計們鄭重交代,三個月內他就會回來,在此期間決不許放洛花楹出去。等他回來時若是見不到洛花楹,或者洛花楹有離開過房間的跡象,落花樓上下的所有店小二都要被送往官府,發配充軍。
依著洛老闆的勢力,莫說充軍,就算讓官府判他們斬立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這些夥計都知道白小七有心解救洛花楹,一個兩個跑過來沒口子的求情。大意無非是想告訴白小七,三個月內洛老闆就會回來,到時候肯定放了洛花楹,絕不會真的關她三年。也請白爺在這三個月內高抬貴手,饒他們一條生路。
白小七本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聽了他們的求情如何下得去手?到了最後,只好請求夥計們帶她去洛花楹的房間裡看看,幾個夥計哪兒敢推遲?
只不過夥計們在答應時千請萬謝,一定要白爺高抬貴手,萬萬不可開啟關著洛花楹的房門。白小七知道他們也有苦衷,不願為難他們,點點頭答應下來。
落花樓本是個兩層樓的客棧,一樓是整座大堂,二樓有十來個客房供人入住。可是幾個小二並未帶著白小七來到二樓,而是直接從一樓的一個不起眼的小門轉了進去。這個小門平時都不開著,白小七幾乎不曾注意過,還以為這門後是夥計們住的地方。可是走進門裡白小七才知道,門後竟還有一大片的空地,隱約圍成一個小院子,院中蓋著三座瓦房。
這瓦房雖然不大,但每一座都只是一個單獨的屋子,若要算起來,該比客房大了一倍有餘。房子不算奢華,但都很乾淨整潔,十分素雅。看到這幾間房子,白小七忽然感覺有點好笑:“好你個洛花楹,為了瞞我,連自己的屋子也不住了,跑去跟我一樣住客房!”
不需要店小二指引,白小七徑直走到左手邊的那一間房前。原因無他,這客房裡傳來的叮叮噹噹砸東西的聲響早已表明了屋主的身份。
守在洛花楹房前的是兩個身穿短打,拎著水火棍的武師。這種武師的功夫通常不會太好,會一兩手大路貨色的棍法就已經算是不錯了,白小七有信心在一招之內將其制服。
據店小二所說,洛花楹被關進房裡,先是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吃過飯就開始摔摔打打,將房間裡能打破的東西給砸了一個遍。她倒也沒想過以此逼迫父親放自己出去,可這總歸能表明一個態度,順便發洩發洩。
夥計們對此早已習慣,尷尬的衝著白小七笑了笑,然後小聲道:“白爺,您也別多勸,大小姐砸夠了就停下了。您要是勸她的話,反而越勸越來勁。”
白小七一聽,心道了一聲好險,向夥計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貼著房門喊道:“花楹,是我,我是白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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