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獨面對劉玄機,軒轅幻晴的態度與在白小七身邊之時完全不同。沒了那一分遷就似的隨和,卻多了幾許與生俱來的咄咄逼人。
“首先,你家那三個廢物是我親手弄死的,跟白兄弟沒有半個銅錢的關係。再者,既然你敢派探子監視別人,被發現只怪你手下能耐不夠,我也給了他們活路的機會,只是他們把握不住,死有餘辜!”軒轅幻晴言語間,竟是絲毫沒有把劉玄機這個北武林盟主放在眼裡。
劉玄機沒想到軒轅幻晴一張嘴就撕破了麵皮,怒極反笑道:“如此說來,你們三人要死死在此地,也只怪你們能耐不夠,死有餘辜了?”
軒轅幻晴聽了這赤裸裸的威脅,毫不慌張道:“我既然敢來這裡,就有出去的把握。要是劉家主不信,大可以來試試。”
俗話說軟的怕硬的,劉玄機本就對軒轅幻晴身後的夏老有些忌憚,現在又正值雷家死了大公子,劉家壓力不小,與其多添一個強敵,倒不如暫退一步。
想到這裡,劉玄機彷彿川劇中的變臉似的,忽然笑道:“嗨呀,軒轅少俠說的是哪裡話?我派人去跟著白少俠,只不過是怕白少俠在城裡遇到什麼麻煩,既然他們仨惹惱了軒轅少俠,死了也就死了,少俠不必掛懷。只是手底下人莫名其妙叫人給宰了,我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現在想想,我的確有些無禮之處。”
“呵呵,不愧是一家之主,倒是些能屈能伸。”軒轅幻晴不無鄙夷的瞥了一眼劉玄機,不耐煩道:“總而言之,我今天不是來跟你扯皮的。把白小七還來,我今日只當一切都不曾發生。”
劉玄機已經幾年沒被別人如此蹬鼻子上臉了,強忍著摔杯為號的衝動,解釋道:“軒轅少俠這可就誤會我了,白少俠自從離開劉家之後,我還不曾見過他的面呢。”
“什麼?”軒轅幻晴雙目圓睜:“你可知欺騙我的後果?”
劉玄機只覺好笑:“這種事情,我何必騙你?軒轅少俠不妨想想,白小七他從頭到腳,哪裡重要到需要我堂堂劉家絞盡腦汁的去針對他了?”
道理其實簡單,正如劉玄機說的,白小七再怎麼重要,對於劉家來說也不過是個“頗有影響力的後起之秀”罷了。
哪怕是白小七為了雷慶安的事情來找劉家麻煩,也對劉家構不成什麼威脅。
到時候劉家想要白小七性命也可,想要高抬貴手,放白小七一馬也罷,總之沒必要把白小七偷偷藏起來。
想通這點之後,軒轅幻晴一抖袍袖,扭頭對著軒轅雪道:“這廝說的有點道理,仔細想想,白兄弟腳力比我倆差了許多,咱們已經第一時間趕來劉家,除非白兄弟剛一進門就被放倒,然後藏了起來,否則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軒轅雪也恍然大悟到:“是啊,白小七身手不錯,要真是來了劉家,現在多半在鬧事才對!”
“白兄弟又不是你,豈會一來就鬧事?”軒轅幻晴知道白小七沒來劉家後,心情稍微有些放鬆下來,還對妹妹小小的開了個玩笑:“總而言之這次是我倆唐突了,還望劉家主不要怪罪。”
“年輕人重情義,好事情,我羨慕白少俠還來不及呢!”劉玄機滿臉堆笑道:“既然如此,兩位少俠且在這稍等片刻,我已經叫下人準備晚宴,咱們不妨共飲一杯。”
軒轅幻晴擺擺手道:“算了,喝酒這事要找對人,否則徒飲苦水而已。”
說吧,軒轅幻晴拍拍軒轅雪的頭頂,轉身離開了飛虎堂。
軒轅雪見狀,趕緊跟了上去。
劉玄機身後,劉暢拿眼神詢問似的看了看他。這位劉家的家主頭也不回,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劉暢不要找軒轅幻晴的麻煩。
奉賢樓外,白小七跳下石獅子後腦殼還有些宿醉似的疼痛,同時伴隨著一點暈眩感。
捂著頭沒走出兩步,靈霄忽然發覺不對。
“快往左跨三大步!”
若是放在往日,白小七和靈霄神魂相連,幾乎是靈霄一叫白小七就能作出反映。
可是今天,白小七腦袋暈暈乎乎的,聽見靈霄的喊聲之後竟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等到白小七往左邁出第一步時,一隻滿溢著寒氣的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肩上。
下意識的,木劍出鞘,反身一刺。
雖然這一刺及其凌厲,但白小七失了先機,早沒有反抗的餘力。
這隻手的主人,也就是劉玄機口中的“尊使”把手搭在白小七的肩上之後,本想用他那極寒的內力將對方制住,然後悄悄帶走,卻沒想到這個小秀才竟然在最後一瞬間發現了自己,並果斷出劍。
這裡終究是奉賢城內最繁華的大街之一,若非一個屍體從天而降,使那些平民百姓跑了個七七八八,黑袍人根本就不想在此出手。
實在是前些天白小七一直住在人員密集的奉賢樓裡,就算出了城也有軒轅幻晴在身後跟著,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
見白小七還手,黑袍人篤定心思,一定不能放過這個絕好的時機。
饒是體魄強健如魏送君,面對黑袍人的冰寒內力也撐不過一刻鐘的時間。
白小七被一隻手搭在肩上,彷彿全身的熱量都在從肩部離開。他雖然對敵經驗不多,可也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肩膀上的手逼開。
一劍刺向黑袍人的手腕,白小七的心頭忽然升起一股恐懼感來。
他害怕木劍的威脅性太小,沒準對方會像木一世一樣,根本不怕他手上的劍,甚至一掌將其打斷。
“如果我手上的是鐵劍就好了。”白小七平生第一次有了這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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