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拿起了自己頸上掛著的那塊兒美玉,笑道:“就這個玉啊。”
王熙鳳看著這漂亮小姑娘和漂亮小男孩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話,覺著有趣,哪裡知道這時候寶玉那一股子痴勁兒上來了呢,一時之間也沒有多想,只順嘴笑回道:“妹妹那從胎裡帶出來的玉可是稀罕物,妹妹必然是獨一份兒的。”
這話一出口,寶玉那痴狂的勁兒便再上來了三分,一把把那玉摘下來,罵道:“什麼罕物!竟連人的高低都不擇!我也不要這勞什子了!”
話音才落,便把那玉往下狠命一摔,看上去氣惱不已。
一直死憋著沒回寶玉話還覺得能躲過一劫的黛玉:……我……我就說果然有『騷』『操』作。
萬萬沒想到問玉之後竟然是這個發展的王熙鳳:…………臥槽闖禍了,臥槽臥槽要是玉碎了怎麼辦?
而寶玉這麼一摔,丫鬟們自然是去忙著把寶玉的玉撿起來看看到底有沒有出問題,而賈母已然是一把把寶玉摟在了懷中:“孽障,你摔那東西做什麼”,然後心累如賈母,今日雖然已經救場無數,現在卻還得繼續構思要怎麼把寶玉哄回來,邢夫人王夫人也在賈母身邊站著小心翼翼地瞅著賈母,希望這老太太不要一口氣過不來厥過去,而王夫人又多一層關心——
要是寶玉進了宮,問了個好看點的貴人你有沒有玉然後一說沒有就摔了……這可如何開交?
正自『亂』成一團時,立在黛玉身邊,跟了黛玉好幾年的雪雁悄悄拉了自家爺的袖子,小聲在黛玉耳邊道:“爺……要不咱們隨便拿塊玉出來哄哄這賈姑娘?或者我記得楊家先生也給過您……”
黛玉立刻搖頭拒絕了這個可怕的提議。
別別別,他可沒有那個銜玉而生的名聲,再說了楊先生給他的東西不是用來顯擺的,拿個仙家寶貝出來對賈家不好解釋,若是今後遇上了楊先生更是要受罰。
這會賈母已經在開始勸說寶玉了,勸好了把這事兒揭過不提才是正確選項。
爺是個有主意的爺,見他不允,雪雁也便罷了那份心思,只乖巧立在黛玉身邊。
而拒絕了雪雁之後,黛玉倒是注意到了另一番風景——
覺得自己闖下大禍吃棗『藥』丸的王熙鳳正在給賈璉一個求救的眼神:“臥槽我哪知道這句話會激起這小祖宗的瘋病啊!”
然後賈璉牌滾刀肉給王熙鳳回了一個:“乖啊不要方,最多就是被老太太罵一頓唄,又不扒皮又不切肉的。”
接著王熙鳳再給賈璉一個哀哀欲絕的:“我的管家權,我的事業,我在老太太面前的地位……”
賈璉再作為一個好好丈夫,回了自家老婆一個安心的笑,大意為:“沒事沒事,不要了就不要了,咱們在家裡過自己的小日子,我不嫌棄你啊乖。”
雖然黛玉和賈璉王熙鳳都不太熟,不特別能懂夫妻之間的眼神交流,但是一個慌慌張張一個曲意安慰這麼明顯的資訊黛玉還是得到了的。
並且瞅著這兩人的眼神官司,一時之間,黛玉倒是覺得這一對兒頗鮮活的夫妻比一言不合就『騷』『操』作的寶玉有趣得多。
也就趁著這會兒除了他和賈璉王熙鳳一對夫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寶玉身上,黛玉抬眼,給賈璉眨了眨眼睛。
賈璉到底是滾刀肉,寶玉摔玉這事兒對他來說毫無影響,反而給黛玉做了個“一會兒聊”的口型。
黛玉輕輕點頭,算是應了賈璉的邀請。
然後再回頭看了看滿臉淚痕,才被賈母哄好的寶玉,表情很沉重,心情很……
算了,不說心情了。
黛玉只想多給寶玉找幾個教養嬤嬤_(3)∠)_
混到如今,林如海還不到五十,在官場政壇上妥妥是黃金時期,他的前途無可限量。
但是很明顯,再無可限量,這畢竟也是太平時節,且天下暫時也還沒有要『亂』了的徵兆。這也就意味著,林如海在沒有女兒可以嫁給皇室之人的情況下,基本不可能搞到爵位。
這麼一來,黛玉就已經被斷絕了躺平就有爵可襲然後一生無憂的可能,而唯一一個被人民群眾所認可的所謂出頭之路,也就只有走那個已經是既僵化又老套,還對著幾百幾千年前的四書五經可勁兒考的科舉。
就憑這事兒,就已經當為天下讀書人一大哭。
不過……科舉利弊好壞自有公論,甭管林如海是看出了這種選拔官員的方式有問題還是覺得妥妥噠,反正他只是個臣而不是個君,左右不了科舉興廢,那些話都可以暫且不說,林如海主要擔心的,還是這個一共考三場一場考三天的鄉試小妖精會不會掏空了黛玉的身子骨。
黛玉的身體本來就沒特別好,而作為過來人的林如海,他更是極其明白鄉試到底意味著什麼——
當年,林如海十五歲,他的授業恩師覺得他可以去考個鄉試拿個功名了,他便真的鬥志昂揚地去了考場,接著,便在三天之後,鎩羽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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