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讓天子也認清現實, 換個機智點的皇子擺出全副欽差儀仗,帶足明裡暗裡的精幹護衛, 找到足夠漂亮的理由下江南,也免得拖累了林如海,回頭真出了什麼意外。
至於會不會被這位三皇子記恨……黛玉也很是滾刀肉了。
記恨就記恨吧,再怎麼記恨都比回頭林如海因為欽差不給力自己為國犧牲強, 再說了,三皇子真記恨了也不怕, 反正可以哄回來, 即便哄不回來也不需驚慌, 就他這個遭個暗殺都嚇得臉『色』蒼白手上發抖的火候和段位大概也還沒有那個給林家添堵的能耐。
政治老流氓,就是這麼自信
所以, 看著三皇子那個被紮了心的表情,黛玉確實能夠保持平常心,然後等著皇子殿下自己慢慢緩過來。
那現在問題來了……三皇子會記恨麼?
唔……在琢磨到底要不要記恨黛玉之前, 李沐首先想的還是黛玉那句話到底有沒有道理,這件事該如何收場他才不會太沒臉面。
想著想著, 確定了自己確實六神無主之後, 李沐乖巧的慫了_(3)∠)_
老話說了,沒那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老話又說了,良『藥』苦口利於病, 忠言逆耳利於行。
放到現在的情況, 黛玉既然沒說錯, 那有啥氣好生啊。再說了人家又不知道你是皇子, 萍水相逢互不相知人家憑啥要對你恭恭敬敬說句話都怕扎你心?誰還不是小公主咋滴?
到最後,三皇子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黛玉悄悄鬆了口氣。
從來不怕領導人蠢,反正目前為止蠢不到他身上,黛玉暫時不需要因為領導人的智商痛心疾首。他目前怕的主要還是蠢且不聽勸,既然三皇子還有搶救的可能,這件事就還沒有走到最糟糕的地步。
“那……”黛玉想了想,決定試一把這貨到底警覺『性』如何,索『性』問道,“三公子考不考慮報官,尋求官府庇護呢?”
李沐到底從小隻知“報告父皇”而不知“報告官府”,乍一聽這個『操』作還覺得有點新奇,可是思考片刻之後,他還是搖頭了。
“為何?”
“那些人連軍械都已經弄到手了,必然已經是軍匪勾結,至於那些人和官府有沒有聯絡……”李沐『露』出一個難過的笑容,“反正我是不肯相信江南官場上的任何人了,不必節外生枝再惹麻煩。”
黛玉輕輕點頭,對李沐這個回答還算滿意,便又道:“那……三公子是打算聽在下的建議,傳出死訊秘密回京嘍?”
李沐點點頭,從袖中掏出了一塊龍紋玉佩,一邊遞到黛玉手裡一邊道:“請小公子派個人過去說一聲,要我的從人們暫且『亂』個七八天的,也不必宣揚死訊,一團混『亂』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便是。孤是當朝三皇子,阿溶是新晉北靜王,父皇年事已高,我們的確切死訊……怕父皇經不住。”
不掀身份黛玉還能站著說話,三皇子這麼一個坦白,黛玉也只能撩袍跪下,一伏到底:“草民無知,拜見二位殿下……”
李沐這會兒哪有心思去計較那些『亂』七八糟的繁文縟節,只急吼吼地把黛玉從地上扶了起來:“無妨無妨,不知者不罪。孤方才的話,小公子記下了?”
黛玉雙手捧著那明顯只有皇室能用別的都是僭越的玉佩,應了一聲:“記下了。”
“再有,派去的那人……”李沐想了想,又多說一句,“去了便不要再上此船了,以免那躲在暗處還要暗殺的人懷疑,此物交給我的僕從便可。”
黛玉心知這位到底是個養在溫室裡的花朵,這會兒見到了擺在明面上的殺戮絕對是被嚇壞了,肯定極其缺乏安全感,便不多說,只繼續溫順應道:“是。”
“回京之事宜早不宜遲,孤便直接用了這船,日夜兼程回京,等孤回京之後,另有重賞。”
“是。”
因著黛玉答應的實在痛快,李沐多多少少也有了點安全感,為了刷爆安全感體系,李沐於是又道:“那……今夜便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