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之時,名士風流,羽扇綸巾,閒坐論道,品茶作詩,夠優雅吧,夠『逼』格吧,文人雅士不食人間煙火,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徹徹底底的不知半點經濟學問。
可是就是這種有識之士之間的袖手空談不思進取,結果便是整個國家一併都倒在了北邊遊牧民族的鐵蹄和馬刀之下,再璀璨再浪漫的文明都付之一炬,那些個高雅的文人『騷』客,到最後要麼遷徙要麼死,毫無還手之力。
做君子多容易呢?
一出生就錦衣玉食,婢僕成群,清清靜靜被人伺候著生,伺候著死,不為生計擔憂也不因衣食煩惱,閒了下來便與好友玩鬧一二,心中有的除了詩就是遠方,閒的沒事便diss人家正常在幹活的官員國賊祿蠹,然後自己精神勝利法的認為自己才夠高潔乾淨,別的都是須眉濁物。
可問題就是,人人做君子,人人平時袖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那人倒是得了個忠於國家的青史留名,這輩子也就算了,可這麼一撒手一不管,又讓依附於他也供養了他的那些個百姓怎麼辦?
用一個非洲大草原上的例子來打比方。
母獅子會養著公獅子,管他吃管他穿?)還給他生孩子而公獅子一天就只知道躺平了睡覺,那至少,公獅子在自己的領地被侵犯自己老婆不安全的時候還知道起來和別的公獅子幹一架呢。
論這一點,那些個用著別人供養,覺得自己才高潔才幹淨,還diss正經幹實事覺得人家是個濁物,真正有困難的時候卻沒個擔當只知道瑟瑟發抖嚶嚶哭泣的人,連公獅子都比不上。
四捨五入都可以等於禽獸不如了。
黛玉雖還沒有發散到公獅子的地步,卻也理解面前俊俏小哥哥的話中之意,既如此,也唯有再次長長一揖:“學生錯了。”
“不。”楊二郎卻一抬手,用手上摺扇架著黛玉不讓他成功往下拜,又斟酌了一下這個世界的一般用詞,這才道,“除此之外,小公子還需知,術業有專攻。”
黛玉這時候對這位楊先生的好感都已經被抬了不少了,再問話便沒了一開始的試探味道,只誠誠懇懇地問:“何解?”
楊二郎刷拉一下拉開摺扇,笑道:“然而上天給人的天分卻也是有區別的。有人天生就是適合做個去談玄學的君子,有人卻天生適合去名利場中做那個掌控全域性的人,自然了,有的人想悟道修煉,只能遠離塵世斷絕一切關聯,也有人在凡塵俗世之中,『摸』爬滾打一樣能立地成聖。誰也別嫌棄誰,做君子是個人愛好,不做君子也只是個人選擇,做什麼,在那個地方做好了,也不去嘲諷選擇了另外一條路的人傻,這才是為人之道。”
黛玉受教。
可是受教完了又是有點鬱悶:“先生還未說呢,到底能教學生什麼?”
楊二郎笑了笑,這會兒再『露』出的那個笑容,便滿滿當當的都是自傲,話也是狂到沒邊兒了:“你想學什麼,我便能教你什麼。”
“包括四書五經,詩詞歌賦?”
點頭。
“那麼律法經史稼穡農事呢?”
“亦可。”
“我若還想移山倒海,翻雲覆雨……”
“隨你喜歡。”
黛玉不可置信地看著楊二,覺得話趕話都說到這裡了,索『性』再過分一些也無妨,便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如果……我都想學呢?”
一直在一邊微笑旁觀的林如海忍不住一皺眉,輕叱一聲:“玉兒!”
黛玉也回頭看了林如海一眼,卻大概也知道這可能就是一場能左右自己一輩子的談話了,便也沒有和往常一樣乖巧地給林如海跪下請罪,只是倔強地繼續盯著那沒暴『露』第三隻眼的二郎真君:“先生,能都教我嗎?”
林如海急急看向楊二郎,才想說一句平時我這兒子沒這麼貪心啊今天一定是開啟方式不太對,卻看到人家也沒生氣,看上去還挺開心,這會兒還抬手擼了擼黛玉頭上的『毛』:“你呀,若是沒這句話,我現在就能轉身就走食言而肥,裝作今天沒來過,也未起意收你為徒。”
黛玉哪裡不懂楊二郎的意思,便只是抿嘴一笑,當即就躬身下拜:“那……弟子拜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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