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道:“那人能過,我也能過!管他輕功好不好!‘鋼嶺子’子夜過不得,我偏要子夜過。”
“我可等不及了。我這四個嬌女兒沒有一個識相的。子夜過‘鋼嶺子’不知消磨我多少時間。”段芸兒一百個不情願的樣子。
“你們統統滾蛋!不要饒了我的雅興。哈哈。我自己可是孤家寡人一個嘍!”說著,在地上翻了十數個跟頭,竟然翻了一里多路。之後,他見幾個人都愣愣地看著他,哀嚎了一聲,又大笑了一聲,飛掠身形,如離弦之箭,直往“鋼嶺子”方向而去。
段芸兒見老乞丐的身影消失了,才幽幽地說道:“像他這種隱居近五十年的老江湖也現身禪堂古道,真的不知‘鼓石山’還會發生什麼事?”
“要不要現在就走?”一個抬轎的女子小心地問道。
“你們還跟著么妹子吧。我不需要你們了。”四個女子巴不得這一句,臉上都樂開了花。
“將空轎子抬走!不得在中原停留。若是再鬧出什麼事兒來,我知道了,不會袖手旁觀的。”段芸兒鼻子冷哼了一聲:“要給我留一個好印象。啊?”
轎簾子微微一動,段芸兒從轎子裡飄然而出。
四個女子抬著轎子一陣風地走了。
紅紅的衣褲,苗條的身段,神態可掬的笑容。轎子裡出來一個天仙般的女子。年齡不會超過三十歲!
苗琳和歡兒一下子震驚了:“段芸兒一百多歲了,竟然像個少婦!”
段芸兒見苗琳和歡兒不住地看她,笑道:“你們先走吧。我還有一件要緊的事。記住!‘鋼嶺子’能過則過,不能過,且不可硬闖!”
“哦!”歡兒不知是答應,還是心不在焉,只是隨便應付一聲。
而苗琳乾脆不說話,只呼喝了一聲,座下馬絕塵而去。
歡兒緊緊跟隨。
“前面十幾裡就是‘鋼嶺子’!”苗琳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們要小心了。”
“‘鋼嶺子’你來過?”歡兒驚問。
“沒有!只是聽說過!”
“為何叫‘鋼嶺子’?”
苗琳說道:“師父說:‘因為嶺上的石頭全是黑色的,且堅硬如鐵,所以取名‘鋼嶺子’!’”
“還有沒有別的寓意?”
“師父說,嶺間會出其不意地射出一些冷箭。那些箭極為細密,小的如繡花針,喂有劇毒。所以‘鋼’也有響箭的意思。”
“你知道那是誰放的箭嗎?”
“師父也不知道。何況我?不過,放箭的人很怪。你進去可能不會遭受箭雨,出來時可能被射得透心涼!”
“為什麼?”歡兒聽了大驚!
“這一切都由著那個人的興兒。只能這麼說!”苗琳說道:“最近幾年,‘鋼嶺子’上不知死了多少江湖好漢!”
歡兒道:“‘鋼嶺子’只是一道嶺嗎?”
“只是一道嶺。嶺有兩面。每一面近二十里。北面是上坡,就是說,我們此去就要爬坡!而坡道基本沒有什麼路。除了荊棘之外,就是滿坡的滾石。”
歡兒看了看太陽,說道:“只怕我們不能越過‘鋼嶺子’,子夜就過了。”
苗琳道:“的確如此!我們的馬是不能爬坡的。不過,你勉強騎馬上坡,危險更大。”
“這個道理,我懂!”歡兒說道:“想不到去‘鼓石山’的路這麼難走!這兒的山路不亞於我們黃河的艱險。”
苗琳道:“大自然天生雄奇,兇險,這還罷了。恐怖的是,這些山嶺還被一些強人霸佔,弄出更為恐怖的事來。比如‘鋼嶺子’上的箭雨!”
兩人說著時,一道灰黑的影子撲面而來。西方的金輪漸漸西墜了。
“鋼嶺子”是一道海拔近五百米的山樑。山樑東西走向,綿延幾十裡。黑色的山石,遠看極像一座鐵山。
山嶺間卻出奇地生長著許多老槐。龍鬚般的枝條直刺天際,好像一支支利劍。
有的槐樹樹身疙疙瘩瘩,有的槐樹彎彎曲曲,沒有一棵是建材的料。
坡道上極其怪異地生者滿坡橢圓形的石頭,難怪人們叫它滾石!
滾石,最小的比圓桶大,大的像個油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