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林峰在洞口仰望,只見頭頂山壁間的岩石凸凹有致,一些著生著野藤、荒草。他去意已決,打算閒暇時間帶足蠟燭再來洞內探尋。注意一定,他提氣急掠,手腳並用,一會兒便到達巖洞上方的山頂。
林峰眼望對面的幽深的峽谷,心想:“繩索斷裂難道是歐陽廣成所為?如果是他的話,那麼他們還怎麼能來往于山頂峽谷之間?如果是自然斷裂,那個磨劍的老頭也一定會馬上知道的。沒有了這根繩索,他們怎麼往來?除掉這個纜繩之外,他們還有沒有秘密的通道能到達峰頂?”這一切,對於林峰來說都是個謎。
林峰到達磨盤頂時,已大亮。
“來時,我和泥人李在一起,沒想到他突然消失於山下那個草房的屋內。幾天過去了,沒有想到會遇到這麼多的事。”林峰在晨曦中望了望山下的草房子。草房子的門緊緊地關閉著,一切如舊,林峰也沒有聽到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聲響。
“那個磨劍的老頭的未婚妻子為什麼要將泥人李送走?而且送到東海之濱?為什麼老頭要告訴我?還有和我一起的那個泥人李不知是真是假。”林峰努力思索著:“我還能找到磨劍的老頭嗎?”
東方的太陽已露出半個臉兒,整個雲龍山被鍍上了一層金黃色。
林峰望了望太陽附近的朝霞,喃喃道:“雲龍山的朝霞也很美,朝霞覆蓋的雲龍山更有一種說不出的神秘。”
“呦呦——”幾聲梅花鹿的名叫在清晨的空氣裡傳得很遠。
林峰一驚,尋聲聽去,那聲音正從草房子內傳出。
林峰按奈不住喜悅,定睛注視著目光下的草房子的木門。
“呦呦——”梅花鹿的叫聲不時傳來。
草房子的門“吱”的一聲開啟,一個老婦佝僂著腰走出草房子。她身後跟隨著那隻溫順的梅花鹿。
“呦呦——”梅花鹿歡快地叫著,不停地蹭蹭老婦的身子。
“鹿兒!”老婦人在門前不遠處的一塊青色方石上坐下來低聲呼喚著。
梅花鹿一跳三蹦,奔到老婦面前,溫順地伏下身子。
林峰陡然覺得空氣被什麼東西攪亂。他迅疾向草房子的後方看去。一片竹林似乎歪斜著。
“那裡分明有高人在練功。”林峰覺得那個“浮雲手”的威力!
“有人想欺負我們孃兒倆,鹿兒你回去吧。”老婦身邊的梅花鹿抬起頭慈祥地望著老婦,又似驚恐地望著草房子後面遠處的起伏不定的竹林,有點不捨。
“回吧。”老婦站起身,順手推了一把身邊的梅花鹿。這一幕正好被林峰看得結結實實。
“會‘浮雲手’的人能有誰?”林峰馬上想到,那不是木石子就是黑瘋子。只有黑瘋子才有那麼深厚的功力。
梅花鹿很聽話,輕快地蹦入門內去了。
空氣似乎被撕裂,震得林峰四周的山峰“波波”直響。
林峰側背的松林裡一個女子的極為微小的聲音傳來:“主子,那人功夫好厲害,他身邊成片的竹子都被他掌風推歪了。”
“那個怪物是黑瘋子,據說他是呼延睿的人。”一個女子聲音很嫵媚。“我們在這裡安心觀戰,不可貿然出去。”
林峰一陣欣喜,他聽出那是海葵兒的聲音。“她怎麼到雲龍山了?”
草房子後的竹林裡突然掠出一道人影。
一個青衣女子幾個起落落到老婦身前十丈之外的一株大樹上,氣喘吁吁地道:“婆婆,快走!黑瘋子馬上來了。”
老婦道:“你幹嘛為我報信?你不是黑瘋子的人?”
“我們被黑瘋子所逼,來給他壯壯聲勢,我們是青衣幫的人。”青衣女子一邊說,一邊不住回頭。那陣勢,極怕被黑瘋子發現。
“青衣幫是個大幫,怎麼會畏懼一個江湖綽號叫黑瘋子的人?你們的幫主呢?”
“幫主下落不明。我們疑心是黑瘋子所為。雖被逼迫,全幫上下沒有一個肯和黑瘋子同流合汙的。”青衣女子甚是著急,不停回頭張望著那片竹林。
“你怎麼辦?”老婦很關心青衣女子今後的去向。
“我們都暗地商量好了。等到他和你拼殺正緊時,悄悄出逃。逃到遠方去。”青衣女子似乎已滴下淚來。她說完,身子一掠,越過幾個樹梢,不見了。
空氣撕裂聲,越來越緊。
老婦望著草房子遠處的竹林很是鎮靜。她轉過身子,輕輕走向木門,再將木門輕輕關好。
林峰料到老婦和黑瘋子之間必有一戰,只是臥在山石背後偷偷看著,不禁替老婦擔心。
草房子後面的竹林裡的竹子恢復了平靜。漸漸竹林里人聲喧譁。兩個人影向草房子這邊激射而來,空氣這次卻打著旋兒向前激盪,撕裂聲猶如驚濤拍岸。一個道人迎著陽光,電射而來,瞬間降落在草房子前方的大樹下。
草房子就在林峰所在的山下,垂直距離很近。
林峰看那個道人身高七尺,臉色陰沉,髮際蓋過兩肩。額上束一個銀色頭箍。上半身裹著一張熊皮,露出一隻右膀,上面刺著銀白色的胡狼紋身。腰際掛著一杆胡笳,一把帶鞘的彎腰刀。背上斜揹著箭弩。下身穿著一條的帶羽毛的長褲,褲子下方是一雙羽毛編織的方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