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所以,可以嗎?”
千暮不說話,反而轉過身去。
謝秋溯道:“你若是救了她,那便是將功贖罪。你若保證不再濫殺無辜我願意懇請諸位師門長老放你出來。”
沒有回答,謝秋溯道:“若是你還有什麼不滿的,都可以提出來。只要我能做到,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
那邊千暮幹脆輕輕臥在了那裡,她的四肢都有鐵鏈束縛著,一動就引動的那些鎖鏈嘩啦嘩啦的亂響。似乎是對謝秋溯唯一的回答和諷刺。
他坐在地上,輕輕說道:“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壞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勇氣,也是我執念至深。千暮,這個孩子你也見過,她是個好孩子。她不應該就這樣死了,她還有更多的使命要去做。她就像曾經的你,既堅強又勇敢……”
說道這裡千暮卻是轉過了頭:“你真的很煩,我根本不認識你。卻非要在這裡囉囉嗦嗦的。你這個人是不是很賤。”
謝秋溯苦笑:“若是你罵我會好受一點我絕不會生氣,任你怎麼罵就是了。”
“呵,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她這句話卻無疑是承認自己與他相識的。
謝秋溯心中一動,卻是將安月蘭留在了這裡。
“你的鎖鏈禁制已經解了,暫時都不會被鎮妖塔吸收法力。”說著就悄悄的離開了這裡,只是心中卻是莫名有些失落,有些事物的確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只是在見到她的一瞬間,他的心卻仍舊被其所牽動。這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千暮看著謝秋溯慢慢的走出去。她原本纖弱的肩膀又垮下一點。現在的她看上去不像是叱吒風雲的女魔頭,也不過是個尋常柔弱的女孩子罷了。
這許多年的歲月和折磨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一絲痕跡。這究竟算是老天的眷顧還是不懷好意的玩笑呢?
千暮終於還是來到了安月蘭的身邊。她的臉看起來比自己還要慘白。原本活力十足的模樣此刻卻變得安靜無比。千暮將她的衣服撥開一點,在胸膛往上一點的位置輕輕一點。
雖然已經修複了,但是還是能夠感受到生機在這個位置的流逝。而她也小小吃驚了一下,這孩子身體確實與人不同,此刻安月蘭雖然是沒有呼吸和脈搏。但是她的身體的生機卻是千暮平生僅見。怪不得那家夥現在也沒有放棄,這丫頭的確說不定可以救的活。但自己要出手嗎?
為什麼不呢雖然她與安月蘭曾經是對手,但是不阻礙她本身對於這女孩的欣賞。的確,如謝秋溯所言,兩個人在一定程度上卻有相似的地方。只不過經謝秋溯這樣說,她卻覺得很是諷刺,因此才會出言喝止。
罷了,反正事已至此。就便宜你個小丫頭。
千暮抬起一根手指。蔥白如玉的指尖一陣聳動。從中爬出一個黑色的小蟲子來。她本是以蠱術稱名,眼下在此受禁,身上的血莽蠱力量化得差不多沒了。但是卻得以保管下來各種奇特功用的蠱蟲。倒不是她仍然心存希望得以出去東山再起。而是練蠱多年,這幾乎便是她身體的一部分,自然是相當的寶貝。
那小蟲在安月蘭的胸口咬開一個洞鑽了進去。在她的面板裡面一陣蠕動。令人頭皮發麻的場景在千暮看來卻不過是在平常不過的。那小蟲就是所謂的不死蠱。在它小小的身軀裡面隱藏著一種神秘的力量。這力量可以引動亡者的魂魄,喚醒將死之人生機。
安月蘭的身體仍然在自行修補,不過現在她的魂魄卻是偏安一隅處於懵懂的狀態。這就需要引導,而這不死蠱正是最適合的。
現在它已經鑽了進去來引導安月蘭本身的機能蘇醒。千暮卻是重新蹲坐在一邊,她卻是沒有什麼壓力,能救回那固然是好,就算救不回來那也是安月蘭的命不好。
安月蘭的身體異於常人,所以治療的時間也比較久,而謝秋溯雖然沒有再來,卻是等在外面一連待了三天,一臉的心焦之色。其間另外兩位長老也來看過謝秋溯兩次,見他這幅折磨的樣子也是心下不忍卻沒有辦法。
而在地下鎮妖塔的深處,原本平平躺著的安月蘭此刻卻是緩緩睜開了眼睛,紫色的光芒一閃而沒。她坐起身打量著四周的狀況。
蹲著的千暮也在同一時間睜開了眼睛,藍色的美目有著疑惑,眼前這個家夥多了一種陌生的威儀。說實話她討厭這種感覺。
另一邊安月蘭也看到了千暮,呆愣了半晌似乎才想起來。對著她一笑,如同杜鵑花開。
“千暮,竟然是你。我沒有死嗎?還是,我們都死了。這裡是地獄嗎?想不到我死了以後也會到這裡來。不過還好,我們有緣還能再見。那,以後我們就要相依為命了,你不許欺負我。”
千暮站起身看著安月蘭,這孩子腦子也受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