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蘭小心前行,卻忽然停住了腳步,因為她聽到了一陣詭異的沙沙的聲音。在這裡聽到其他的聲音當然不是什麼好事。
安月蘭小心的轉過頭去,卻差點驚撥出聲來。只見一隻巨大的像蜈蚣一樣的蟲類橫趴在離安月蘭不遠的地方。
密麻麻的腿有韻律的上下擺動著看起來讓人心底發麻。也不知道有多少條,它巨大的口器不停地吞食著地面上的沙土,那些沙子因為潮濕,在上面長著一朵朵的青苔。這巨型蟲子就靠吃這些帶青苔的沙土為生。
安月蘭還鬆了一口氣,這東西至少是吃素的,就是不知道它對肉有沒有興趣。這時卻忽然看到那巨大蜈蚣的嘴邊兩只圓溜溜的大眼珠,安月蘭一陣心悸。心說還是離它遠一點吧,於是悄悄的後退,哪知道那家夥聽到了聲音立刻停止了咀嚼。
安月蘭一陣苦笑,心說你繼續吃啊,管我幹嘛?她卻是悄悄提聚法力準備防範。
那東西好奇的舉起頭來,嘴邊的觸角一陣晃動似乎是在搜尋著什麼。末了還將身子抬了起來,好像跳舞一樣的用幾只前腿上下擺弄著。
安月蘭轉過身注視它的舉動,那蜈蚣竟然一步步的遊了過來,身子下的無數腿肢就是載著它的波浪。安月蘭看的頭皮發麻,那東西卻是越來越近了。
安月蘭卻忽然想起了路上遇到的那一族蟑螂人。自己到底還是先憑借外表來評價一個物種嗎?醜陋算是原罪嗎?只要醜陋就一定需要遭受不公正的對待嗎?
蜈蚣爬到了安月蘭面前,尖長的觸角幾乎觸到了安月蘭的臉上。醜陋的口器張開露出裡面尖細而彎曲的牙齒。安月蘭卻覺得渾身一輕,強忍著身上起皮的雞皮疙瘩,右手打出了一道紅光。蜈蚣被打出了好遠在沙子裡滾了滾。
安月蘭卻是沒有能輕鬆起來,暗罵自己是被厲桓池帶偏了。是啊,想做什麼自己決定就好了,考慮那麼多反倒是魔障了。
這時卻又傳來了更密集的沙沙聲響。安月蘭抬頭一看卻發現自己已經包圍了,不光是蜈蚣,還有各種帶甲殼的,有長的,短的,硬的,軟的,有腳的,沒腳的。全部都伸出口器對著自己。
安月蘭看著這些東西忍不住的渾身發抖,她可沒有群傷的技能,而這些東西的防禦還是很強的。像那隻蜈蚣翻了個身什麼事也沒有。
安月蘭正在遲疑著是不是要出手的時候突然有笑聲傳來,安月蘭還以為是厲桓池,聽聲音卻不像,因為聲音有點粗豪的感覺,帶著一種狂野的氣息。
卻只見一個邋邋遢遢的漢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跳了過來。嘴裡含混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那漢子身材非常高大,彷彿從天而降一樣。一下蹲在地上奇怪的是居然沒有陷到裡面,這不起眼的家夥居然還是高手,想想也是,不是高手也不能在這裡存活下來了。
那漢子嘻嘻哈哈的一陣狂叫,伸手一撈抓住了一條蟲子就在嘴邊大嚼起來,那蟲子的甲殼居然在他的牙齒之下毫無抵抗之力。安月蘭轉過臉去,那汁水橫流的場面實在是太刺激了。
那個瘋子一路吃一路踢,轉著彎的將安月蘭身邊都清理幹淨了。手中的蟲子對著他的脖子咬了下去,他卻是置之不理,那蟲子的尖牙似乎也攻不破他的面板。蟲子彷彿都害怕他,慢慢的都爬的遠了,尋找松軟的沙土鑽了進去。看來他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安月蘭仔細打量他,頭發實在太長了遮住了臉,與下巴的胡須糾結在一起簡直像個野人一樣的。蟲子的碎片和汁水被他用手隨便一抹。
身上也不知道披了些什麼東西,勉強遮住重要的部位,只是漏出的肌肉極為強悍,簡直比那些角人也不遑多讓了。而身材之高大甚至比厲桓池還高。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石像複活了一樣。只不過就是身上實在髒了點。安月蘭暗自感嘆自己的命運多舛,不過畢竟人家剛救了自己。就此溜掉也不大地道。因此她試著和對方交流。
“你好,額你是這裡的人嗎?”安月蘭盡量使自己的臉看起來和善一點。說實話,她倒不怕對方發難,再怎麼樣總是人,而且是一個。安月蘭還是有一點信心的。
哪知道對方根本不答,但看起來又不像是頭腦有問題的,他似乎也看出安月蘭不懂自己的話,因此在那招招手,示意安月蘭過去。
都到了這個時刻了,安月蘭也不害怕了,索性跟他過去看看。
這地下的空間居然很大,安月蘭很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力量托住了是黑漆漆的一團。安月蘭可沒有那個能力也沒有探索的決心。
安月蘭跟著他靜靜的走著。他走的並不快,似乎是擔心安月蘭跟不上。晃動之間身上的肌肉反射著耀目的熒光,安月蘭看的臉都紅了,偏偏又沒辦法指責人家,在這樣的地方,只怕能活下來就算很好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