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隨便看看。”明亦塵抽走她手上的東西複又捲了起來,指著另一側堆著的書簡道:“你不用找了,我特意找過了,與這少年有關的,就只有這一段,連後來的功過賞罰名錄裡,都未曾提及。”
又一個神秘人物。
“我在想,也許南海之中讓厲桓池所覬覦的,並不只鮫人女王的元丹。”
安月蘭立刻明白過來他所指的是什麼,“你是說,少年留下的鎮海法器!”
明亦塵點點頭。
厲桓池是經歷過那場戰爭的人,定然知曉鎮海法器的存在,能力挽狂瀾誅殺上古妖魔之物,他豈會不想收入囊中。
“不對呀。”安月蘭思慮片刻,忽而覺得有些說不通,“如師父所言,五百年前他幾乎將神界傾覆,用橫掃三界來形容他那時氣焰也不為過,若是想要這法器,那時候不是最佳時機嗎?”
明亦塵聞言蹙了蹙眉,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沉吟一瞬道:“也許他之前便想要只是沒能得手,亦或者,那時法器的主人尚存於世,他無法讓法器認主。”
那個少年……究竟是誰?
自從知曉自己與厲桓池早有淵源,明亦塵便覺得如今出現的每一個在數百年前的人,自己都應該認識。
就像謝秋溯說起風蘭時一樣,幾百年的人生,總該認識許多的人。而膠著於同一事件之中的這些人,更應該互相認識。
安月蘭聽他這麼說,不禁擔憂道:“那若是法器落入厲桓池之手可怎麼辦?”
“那我們可就慘啦。”明亦塵垂眸看了她一眼,眉眼微彎,難得的說了句調侃。安月蘭微愣,低眉掩去瞬間湧上來的羞怯。
腰側的袋子裡適時傳來悉索響動,安月蘭忙抓住這一絲動靜竭力從讓她不知所措的氣氛裡掙脫出來,撐開錢袋將睡醒的豆豆掏了出來。
豆豆趴在她掌心打了個哈欠,揉著惺忪睡眼,小嘴一動一動的,卻咿咿呀呀不知所雲。
安月蘭以為他剛剛睡醒還有些迷糊,伸指點了點他的小腦袋,笑道:“怎麼,還怕?你不是見天兒的說自己膽子比以前大了嗎?”
豆豆一愣,烏溜溜的豆兒眼看向她,又張了張嘴,只從喉嚨裡發出了一個含混不清的音節。
怔忡一瞬,爪子突然不安的在她掌心抓撓起來。
“豆豆?豆豆!你不能說話了?”安月蘭也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正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一隻手打橫插進她視線,食指在豆豆額上輕點,白光微閃,豆豆體內被逼出一道符來,還沒等她仔細去瞧是什麼,已經消散在空氣裡。
“這是什麼東西?”沒能抓住消散的白光,連忙低頭去看豆豆,小竹鼠抱著尾巴嗆咳兩聲,委屈巴巴的盯著她,道了一聲:“餓了——”
“別擔心,只是方才在大殿之時,師叔封了他聲音。”明亦塵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根脆筍,在豆豆眼前晃了晃。
豆豆高興得眼睛都直了,原型太小抱不動,索性一骨碌滾下地來化為人形,搶過竹筍開心的啃起來。
明亦塵瞧他可愛,輕輕捏了捏他的耳朵。“我一時忘了給他解封,他倒確實膽子更大了,都能就這樣睡過去了。”
“我還以為他被嚇到失聲了。”
豆豆聳了聳鼻子,毫不客氣的白了安月蘭一眼,塞著滿嘴的竹筍含混不清道:“你笨。”
氣得安月蘭照頭敲了個爆慄。
明亦塵好笑的將豆豆被弄亂的頭發捋順,“怎麼,不怕我們一直不給你解,讓你永遠做個小啞巴?”
豆豆啃噬的動作一頓,小心翼翼的望向明亦塵,看了一會兒,又帶著些許不確定的意味輕聲道:“大哥哥你不會的。”
“哦?”
“我不那麼怕你們,因為我能感覺到你們是好人。”
突然被誇,明亦塵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揉了一把豆豆,放棄了繼續逗弄。
收拾著桌上竹簡叮囑道:“或許我會往南海走一遭,你在門中照顧好自己。”
安月蘭莫名的嘴比腦子快了一回,“我和你一起去。”
“好好修煉。”明亦塵沒有答應,“我不一定會去,等重默道長那兒傳來訊息之後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