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你不是就去四明山收了個徒弟嗎?傷勢怎麼重了!”
“咳咳……沒事。跑得有些遠,難免氣血翻騰。”
“哼,讓你來回跑的……不對,去四明山怎麼可能累成這般,你去哪兒了。”
謝秋溯閉口不言,安月蘭想起來什麼,訝然動了動唇,又覺得謝秋溯應當是不想輕鳶知道的,忙低頭閉嘴。
只是異動沒能逃過輕鳶的眼睛,她立刻逼問:“你知道?快說!”
安月蘭為難的看著他們兩人,輕鳶正往謝秋溯體內渡著靈氣,見她分明隱瞞著什麼,焦急喝道:“說啊!”
“你別為難她了,咳咳……我去了趟……千魔洞……咳咳……”
輕鳶一拳狠狠砸向他身後的木柱,雙眸怒瞪,似要迸出火來。
“對不起。”
“哼,你心憂天下,何錯之有,我不過是你撿來的徒弟,哪來的資格生氣。你當年能為天下剖了半顆心,我又有什麼資格管著你剩下的半顆何時送出去。”
輕鳶冷冷的說著,砸在木柱上的手有豔紅液體順著她指縫緩緩流下來,安月蘭瞧得心驚,卻手足無措。
那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誰也插不上手。
謝秋溯低低嘆了一聲,站直了身子,止了輕鳶靈力輸送,將她緊貼在柱子上的手拿下來,骨節上的豔紅肉糜刺得他雙眸生痛,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小心的將傷口一點一點清理幹淨。
“輕鳶,我現在確實覺得有些不好,你別同我置氣了,好嗎?我有些……沒有力氣。”
他聲音輕輕的,卻像赤足踩在了輕鳶心尖上,又軟又疼。
輕鳶咬著唇,不言語。
“我去千魔洞,是因為厲桓池自身的封印破了,另一個扣住魔界其他妖魔的封印必然也遭受了波動,我不能不去。天下與我,孰輕孰重?”
“你重。”
輕鳶不假思索,冷言冷語。
謝秋溯呆了一呆,旋即笑了,“我會為了你這兩個字,好好活著的。幸好我去了,澤天聖君的無天蝕刻被厲桓池取走了,若是不加固封印,那些妖魔,現在便全都破印而出了。屆時,我便是再努力想要保住性命,怕是也有心無力。”
安月蘭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問道:“那千魔洞裡,封印著……多少妖魔?”
“天有三十三重,地有七十六界,誰知曉到底有多少呢。並不是都封印在千魔洞裡,只是封印的陣眼在千魔洞。當初也沒有將所有魔界生靈都封印到無知無識,只是將魔界與外界的通道截斷了,讓他們只能生活在魔界,不能踏足俗世。”
謝秋溯頓了頓,也不管安月蘭聽懂沒有,繼續道:“當初一層界域一重結界,將七十六界化整為零,分而封之,最終圍以困陣,澤天聖君用來啟動陣法的無天蝕刻,是鴻鈞老祖的造化玉碟殘骸。我趕去的時候,已經被強硬帶走了,陣眼只餘下殘力,我……用朱雀血丹重新做了陣眼。”
“帝女給你的那一顆?”
見謝秋溯點了點頭,輕鳶斂了眸,沒有多說什麼。
那顆朱雀血丹,是帝女留給他填補半顆心的,他取了出來,難怪現在傷成這樣。
輕鳶抽出他手中的帕子,默然用法力將手上傷口癒合。
安月蘭聽得如此嚴重的事態,想起來青陽村的事情,忙道:“師父,弟子當初參試路上,曾遇見兩條冥鮫,被大師兄和雲何斬殺了。”
謝秋溯蹙了蹙眉峰,長長嘆了一口氣,“厲桓池沖撞封印這些年,形成過裂縫,最上層的那些魔族,確實有可能擠出來,不過應當不多,因為厲桓池沖擊封印的同時,也會波及到他們,往往還沒能逃出來,便被厲桓池的法力餘波反震而死。”
謝秋溯言罷,也不知想起了什麼,蹙著眉頭,輕輕嘆了口氣。“還有一些,則是當年漏網在外,且多年蟄伏或是未曾傷人性命,一直留存到了今日。”
輕鳶將他扶到案首坐下,轉身去藥架上尋丹藥。
安月蘭想起汐遲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坦誠交代了:“我與雲何,後來在那條雄性冥鮫所鑄的結界裡,尋到了一枚魚蛋,孵出了一條小鮫人。”
“魚蛋?可是據我所知,咳……冥鮫皆是胎生啊,難道是深海鮫人一族的?”
“雲何也是這麼猜想的。”
謝秋溯摸著下巴思索:“怪了,他們偷鮫人族的魚蛋做什麼。難道是……她?”
安月蘭一頭霧水,疑惑的看著謝秋溯,謝秋溯為她解釋道:“三年前,鮫人族的女王,失蹤了。”
“女……女王?”
安月蘭想起汐遲呀呀學舌的模樣,怎麼也無法將她和這兩個字,聯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