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蘭依舊被五花大綁著,只是這次她被綁到了刑架上,她腳下是方才和鐘芒兩人攜力磨斷的兩根繩索,斷口處猩紅點點,沾著血。
她方才帶著鐘芒逃到洞口,卻被回轉的虎妖抓了個正著,為了防止他們再次密謀逃跑,虎妖給他們兩人施下消聲禁制。
虎背熊腰的老虎精陰沉著一張臉,眯著眼睛盯著她,不時轉過眸子看著手中的銀鈴手串。方才安月蘭悄悄用這個聯絡明亦塵,被他發現了,直接奪了過去。
不過老虎精看了半天,也猜不透這東西究竟是什麼,放在嘴裡咬了一下,堅硬無比,咯得他牙疼。
安月蘭看著他犯蠢的動作,心中祈禱明亦塵能夠來得快一些。
這妖精看起來蠢,卻格外兇殘,自己任何的言語想要拖延時間他根本就不會聽,雖然蠢,思考方式簡單粗暴起來卻讓人沒辦法。
她想要帶著鐘芒逃,那好,就先把鐘芒蒸了唄。
安月蘭垂頭微閉著眼睛,心頭擔憂一刻也停不下來。明亦塵若是再不來,鐘芒可能就要上鍋了!
“沒有力氣,怎麼逃跑呢是吧?”虎妖陰測測的笑,“等那少年蒸熟,我一定分你一份。”
聽到這話,安月蘭胸中怒氣止不住翻湧,咬牙切齒:“畜生!”
老虎舔著臉笑,“我確實是畜生啊。”
話音剛落,緊閉的洞門忽然被外力推開,砰的一聲巨響,狠狠砸在山壁上,虎妖被突如其來的響動嚇了一跳,伸長了脖子去看洞口,明明什麼也沒有,門口的倀鬼也沒有異動。
“怎麼山洞裡還有這麼大風?”一邊叨咕著,一邊讓門外的倀鬼將門關上。
安月蘭看著這一幕心中卻一動,看虎妖轉過臉來,又垂下頭去,長發披散在臉上,掩了大半面容。
那虎妖看著她的模樣嘿嘿一笑,帶著些淫邪意味,“長得真水靈,我跟你說的,考慮一下唄,做我的女人,你就是這山中的霸王。”
安月蘭默不作聲,裝死。
虎妖毫不在意湊上前去,手正要摸上她的臉,突然胸口一疼,整個人都倒飛出去,狠狠砸在崖壁,再狼狽落在地上,牙齒崩斷幾顆,瞬間血流披面。
虎妖再傻,也知道來人了,一把從地上爬起來,捂著劇痛的嘴巴,含混不清的怒吼:“誰!給大爺滾出來!”
三人解了隱身術,俱皆一臉怒容的看著他,虎妖抹了一把臉上血水,虎目怒睜,“喲,小屁孩有點本事,還能喊幫手,剛才誰踢得老子!”
阮雲何一折扇又砸在他頭上再收回來,冷笑:“你爺爺我。”
“啊啊啊!”虎妖怒不可遏,一把從腰間抽出一柄九環獸首大刀,扭身就向著阮雲何劈來。
虎妖刀勢大開大合,遒勁有力,每一招倒都施展的不錯,可惜法力不足,難以發揮刀勢威力,阮雲何一邊遊刃有餘的和他周旋,一邊還能抽空來開玩笑,“明亦塵,這家夥和你一樣是個體修吧,一身蠻力。”
明亦塵無聲的白了他一眼,將安月蘭從刑架上解下來,安月蘭四肢被綁縛太久,血流不暢,已經麻木,下來時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栽入明亦塵懷裡。
直擊了這一幕的阮雲何手下法力一重,原本只會被打偏的大刀瞬間被寸寸折斷,碎了一地。
叫囂不停的虎妖也被他一腳踢飛了出去。
明亦塵連忙將人扶坐到一旁,安月蘭的臉已經通紅一片,心中既羞怯又竊喜。偷偷瞧了明亦塵一眼,發現那人神色如常,正垂眸掀開她的衣袖一角,看到腕上被磨破的傷口時好看的眉皺了皺。
這樣的反應讓安月蘭更加窘迫,連偷瞧明亦塵也不敢了,沒有發現明亦塵的耳尖漸漸紅了,卻仍然強裝著淡淡語意道:“要回小芒家才有藥,你忍忍。”
“嗯。”
“腿麻了嗎,要不要歇一會兒再走。”
“嗯。”
明亦塵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能顯得自然一些,正思考著,突然被人一把拎起來,扭頭一看,是一臉不耐的阮雲何,那人扭頭朝著摔在地上的虎妖揚了揚下巴,“你們體修的事,你們自己解決。”
一邊說著,一邊將他拉開了去,而後蹲在安月蘭身邊,從懷中掏出一瓶藥粉。“月蘭,別聽他的,我備著藥的。”
明亦塵有些哭笑不得,妖精哪來的體修!
那隻虎妖顯然傷得不輕,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縮在角落裡,警惕的看著他們幾人,雙手在胸前結印,指端金光微閃,洞門忽而大開,一大群黑壓壓的倀鬼不停從門口擠進來,將幾人團團圍住,藉著這點混亂的功夫,虎妖迅速逃出了此間,往大堂那處跑去。
倀鬼顯然是困不住他們的,明亦塵一招就將他們消滅了個幹淨,阮雲何看著空中黑色塵埃咂舌,“有時候真不知道你究竟是柔情的人,還是無情的人。”
明亦塵不明所以,提劍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