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開的阮素心驚訝的看著那些倀鬼化身一道道黑氣附體安月蘭,連忙扭頭向地上那堆法寶跑去。
在堆成小山的東西裡不斷翻找著,那枚四骨錢突然映入眼簾,心中一驚,確認安月蘭無暇分心看自己後,連忙將它收入乾坤袋。
待小心安放好自己的罪證,忽然愣了愣,雙眸略沉,手中翻找的動作慢了下來,她忽然不想找什麼法寶了。
她為什麼要救安月蘭?
緩緩從地上起身,盯著地上少女的雙眸漸漸陰冷。哼,安月蘭,是你見死不救在先的,誰讓你想要看我笑話的。
這可不是我的錯。
她在心中為自己尋了個理由,唇角勾出一抹殘忍笑意,竟然悠閑的蹲下來收拾起自己的那些法寶來。
安月蘭此刻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無數道外來的法力在她體內胡亂沖撞著,攪得她五髒六腑都好似移了位,魂魄動蕩不安,隱隱已經有要脫離軀體的徵兆。
自己會不會死的很難看?
不能讓明亦塵看見……
腦中胡亂閃過這樣的念頭時,眼前已經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清了,放任靈魂墮入無盡深淵,暗無邊際。
“皇妹。”
昏沉的空間裡,誰在輕柔呼喚著她,可是這個稱呼,是什麼?
“皇妹,過來。”
她放縱意識追逐聲音,昏暗的眼前卻突然暴起金光,替她驅散沉寂黑幕。
蹲在地上哼著小曲兒收拾著自己法寶的阮素心突然聽到一聲巨響,嚇得手上的東西又抖落了一地,扭頭看了眼,才發現安月蘭身前突然發出耀目金光。
是墮入山崖時救了她們兩人的那個東西!
無數黑氣被那到金光從安月蘭體內驅逐,在強橫中帶著強烈殺意的法力下嚇得四散而逃,沒能逃掉的那些,眨眼間都被擊碎成塵埃飛沫,永遠消失在這世界上。
這是護身符?阮素心驚訝的長大了嘴巴,看著場上陡然逆轉的局面揉了揉眼睛,她剛剛好像看到籠罩著安月蘭的金光裡有條飛龍盤旋其中,可是要仔細看清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了。
金光猶如陽光織就的透明薄被,緩緩收攏,蓋於安月蘭身上,再慢慢消失不見。
安月蘭從黑暗中悠悠醒轉,眨了眨眼,看著天空刺眼的陽光,費勁的牽了牽嘴角,死裡逃生,又撿回一條命。
肉體剛剛經歷一場廝殺,分外疲憊,讓她一個多餘的動作都不想做,放任自己躺著,阮素心小心翼翼的挪步過來,反倒被她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模樣嚇了一跳。
“沒事就趕快起來,躺地上嚇誰呢?”
鞋尖被人踢了下,安月蘭終於動了動眸子,緩緩抬起手擋在眼前,攔下刺目的陽光,喃喃道:“還活著。”
似低語似夢囈,也不知道是說給阮素心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不過她還活著,阮素心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橫了一眼,又去捯飭自己的那堆法寶去了。
安月蘭靜靜躺在地上,腦中一下一下的回蕩著方才那個清冷的男聲喚出的那兩個字,皇妹。
這一個聲音,和夢中的那個不一樣,他又是誰呢?
活了這麼多年,她有些越過越糊塗了,怎麼自己身上的秘密,越來越多了。
閉目沉思著,疲憊的她沒有注意到那些方才被金鱗嚇退卻沒有被消滅的倀鬼,又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
香甜可口的血液,對沒有思想的傀儡來說,死亡的震懾顯然沒有它的誘惑力大。
安月蘭正費盡心力與腦中一個又一個的結做著糾纏,等她終於想要翻身起來的時候,手腕卻瞬間又被箍住了。
冰涼入骨,又是倀鬼!
貪得無厭!安月蘭咬牙,連忙摸索著操過地上的柴刀,反手削斷一雙黑手,所存不多的倀鬼看到安月蘭起來,似乎還有懼意,爭先恐後的往後退。
安月蘭踉蹌著爬起來,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院中只剩了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