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亂的聲音傳到沈信楨的耳朵裡,像是催命符咒一樣,讓她更加惶恐不安。
那些聲音越來越近,沈信楨兩手拽著裙角踉蹌逃竄。
濃稠的黑暗裡,她什麼也不看清,只是沒頭沒腦的跑,紮進花園最深處,卻又看到一盞昏黃地燈,她慌忙跑去更暗的地方膝蓋卻一軟,摔倒在地,手心和膝蓋火辣辣的疼,沈信楨鼻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她猛然想起剛剛夢境裡那接踵而來的黑暗,無法掙脫的束縛,咆哮不休的猙獰還有烙印般印刻在骨血裡的恐懼。
明明沒有具體的畫面,但那種擺脫不去的恐懼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晰,她驚醒,渾身冷汗,混沌下就鑽窗逃了出來。
什麼男主人,什麼家人,那些未知的東西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恐懼,她只想逃出去。
沈信楨扶著腿顫抖著站起來,身後突然響起一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她咬牙走到灌木叢後藏起來,屏住呼吸乞求那人不要走近。
可那沉穩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了,還有伴隨著腳步聲的“噠噠”悶響。
沈信楨縮在灌木叢後面,一直到聽不到聲音才探出頭來。
她視線裡,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
光影把男人的輪廓分割成兩半,一半向著光明一半浸於陰影,誰都不知道他將會邁向哪一邊。
沈信楨小心翼翼撥開花枝探頭,試圖看清。
花枝搖晃了一下,輕微的聲響似乎沒人察覺。
沈信楨屏住呼吸,痴痴望著停留在原地看薔薇花的男人。
他一側被花園的地燈照亮著,質地上乘的白色襯衫微微泛著光點。
他微仰著頭入神的看一簇簇順藤而生的紅色薔薇花,而後才慢條斯理的伸出手,輕輕撫弄其中一朵的花瓣。
他伸手的動作被沈信楨慢速播放。
她對那雙手留意許久。
男人的手指很修長,骨節分明,手背和指尖在燈光下泛著瑩潤的質感。
這樣一雙精緻的手,輕輕拂過顏色濃豔的薔薇花時,竟讓人聯想到“香豔”一詞。
沈信楨情不自禁舔舔嘴唇,腳背像是被什麼蟲子咬了一口,她“呀”的低撥出聲,膝蓋一軟竟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沈信楨緊張的屏住呼吸。
與此同時,她聽到了男人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他的腳步聲像敲打在沈信楨的脊椎上,讓她沒由來的害怕,等男人站定的時候,看到的蜷縮在草地的沈信楨。
這樣乖順又可憐的沈信楨,是他不曾見過的。
作者有話要說: 溫先生出場啦!溫先生的腳沒什麼大問題,只是暫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