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童稚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心疼,她忍不住摸摸沈信楨的頭突然又想起來這女人對先生做過的壞事,於是狠了心,瞪她一眼,轉身不再理會她。
沈信楨怔愣的看著空落落的手,委屈的低下頭。
“您還知道這兒是哪裡嗎?”王管家突然出聲,沈信楨瞪著眼睛,仿若未聞。
王管家說出早就預備好的臺詞:“這裡是s市曇宮。因為家裡的司機撞傷了您,所以先生就把您接到這裡來照顧了。”
沈信楨抓住了重複最多的兩個字,問:“先生是誰?”
“先生是救了你的人。”他想了想,補充道:“一個好人。”
沈信楨的大腦裡還存留著對“好人”的理解,她沉默了一會兒,問:“那他在哪裡呢?”
“先生前幾天去了法國,預計後天回來。在此之前,您可以安心在這裡養好身體。”
沈信楨又聽不明白了。
王管家道:“醫生會在下午三點來,沈小姐現在可以先去睡一個午覺。”
說完,不給沈信楨追問的機會,身後的傭人推動輪椅,將沈信楨送回了房間。
下午三點,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準時到來。
原本在床上安靜看著窗外的沈信楨看到醫生突然表現出一種恐懼,激烈反抗著不讓醫生靠近,王管家和紅嫂哄了又哄才把她安撫下來,等醫生一檢查完,她馬上縮到床邊戒備的看著所有人。
細致的一番檢查和詢問之後,醫生起身去大廳和王管家詳談,他微笑的說:“沈小姐身體沒問題。其他方面具體原因還需要做更詳盡的檢查,我建議先養好身體,過段時間再進行下一步治療。”
王管家回想著沈信楨的一舉一動,問:“她現在這個樣子,有沒有可能是裝瘋賣傻?”
醫生一愣,繼而素養極好的沒有多問,只說:“以我的判斷來說應該不是。之前的事故和長期的藥物注射都有很大可能讓她失去記憶和造成智力退化。。
“不過有的只是短暫性症狀,不用治療也能恢複。有的則需要配合治療,長達數年或者無法康複的情況也是有的。”
“那她的腿……”
醫生停頓了一下,說:“她的腿受過很嚴重的傷,但基本已經康複,只是身體太虛弱還不適應,等過了這段適應期就能正常行走了。”
王管家出去送醫生,沈信楨抱膝而坐,伸手撫弄白皙的腳趾。
抬頭,望向窗外。
雖然沒有出去過,但僅僅是外面的一小片綠地,也能看出這幢別墅的豪華和精美,從她這個位置望過去可以看到遠處花園裡順藤生長的薔薇花,大片鮮豔的紅色,在燦爛的陽光下格外顯眼。
返回的王管家站在噴泉邊上,背對著她正低頭打電話,不知道說到什麼,竟是回頭看向他的房間,恰巧和沈信楨對視一眼,有片刻的驚訝後對她禮貌的笑了笑,轉回頭去。
沈信楨眼神空洞,歪了歪頭看著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
磅礴的水霧自噴泉口噴湧而出,順著風拂到王管家身上,一陣陣的涼意。
他詳盡的說完醫生的判斷,屏息等待著男人的吩咐,好半晌,他聽到電話那頭一聲呢喃似的重複:“忘了?”
王管家不敢吭聲,又等了許久,溫則才說:“好好看著她不要出差錯,我明晚七點到機場。”
“是。”
他頓了頓,又囑咐:“讓人制定一套食譜,一日三餐按照食譜做。”
“是。”
結束通話電話,王管家搖頭嘆息。
“先生啊……”
終究是放不下。